新任原州刺史梅柏迎携原州众官员在码头送别, 沈沐淮作为皇帝, 赠了劝勉之语,这才上船。
路上除了要下船采买补给, 船队不再靠岸, 直直朝着京城走,也是走了大半个月才回到京城。
队伍回到京城时才过午时, 百官到码头迎接圣驾回銮,沈沧陪着沈沐淮回宫,宋连云先回宸王府。
“晚上宫里要办宴会,到时候你再坐马车进宫。”沈沧跟宋连云分开前叮嘱道,“一路辛苦, 好生歇息。”
宋连云给沈沧拢了拢披风:“王爷也别累着自己, 身体要紧。”
从京城出发时,还是太阳烤人的天气, 一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京城都凉飕飕的, 秋风打转吹。
宋连云回了宸王府,习惯性地往凌飞阁走,却被高福拦住:“公子,您不住凌飞阁了,怎的还往凌飞阁去?”
“嗯?”宋连云愣了一瞬。
紧接着便听高福说道:“王爷早就传信回来,吩咐把公子的东西全部搬去了玉衡堂。”
高福还露出了一个很懂的笑容。
宋连云:“……”
对,他和沈沧已经在一起了,在外这几个月也都是睡一块儿, 要是回到宸王府,他还住凌飞阁,恐怕大家都要猜测他们俩是不是感情破裂了。
宋连云点点头:“那回玉衡堂。”
高福喜笑颜开:“哎!”
玉衡堂是沈沧住了多年的地方,宋连云觉得自己也算是登堂入室了,把堂堂大启摄政王的地给占了一亩三分去。
周全还有小康子都是伺候宋连云的,凌飞阁宋连云不住了,二人以后也就要在玉衡堂做事,周全还好,他本就是宸王府的老人,小康子瑟瑟发抖,哪里敢想他居然要在宸王的眼皮子底下干活?
更不敢想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宋公子竟然如同他一般喜欢男子,而且还跟宸王在一起了,听到这个消息,小康子差点吓死。
宋连云进了玉衡堂,玉衡堂的布置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屋内只管考究的古玩字画被收走不少,挂上了很多宋连云会喜欢的,是融合了沈沧和宋连云两个人的兴趣,看得出来是费了一番心思重新装点过的。
桌椅橱柜都重新上了一层漆,泛着柔和的光泽,最突出的是,卧房里的床榻换了一张更大的。
宋连云看到那张新床榻,吸了一口凉气。
无他,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他跟沈沧两个人,再来两个人也能翻滚得过来。
和沈沧卿卿我我多了,宋连云懂的也多了,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床榻换得是何用意。
高福在一旁道:“公子瞧瞧有没有哪里需要换的?老奴立即去办。”
宋连云伸手摸了摸那质地细腻的锦帐,指尖划过柔软的布料,都是最好的,还有什么需要换的?
沈沧应当是把宸王府里最好的都给用上了,说不定宫里也帮着添置了点儿。
宋连云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换了,一切都好,王爷费心了。” 说罢,又在屋内踱步,将各处细节又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满意,满心都是被珍视的欢喜。
他有家了,时隔七年,他重新拥有家了。
入宫是下午的事,沈沧也不在府上,宋连云决定干脆躺在大床上浅睡一觉。
宋连云踢掉鞋子,翻身躺上那张大床,锦被带着暖香,也不知是用的什么香料,很好闻,床榻宽敞,他随意舒展着身躯,困意很快便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昨天晚上沈沧多饮了几杯,趁机对宋连云耍酒疯,把宋连云上上下下给磨得不行,两个人缠绵到深夜。
沈沧酒意上头便沉沉睡去,宋连云全脑子的涩涩,压根没睡好,净想着那方面的事了,但宋连云坚决不可能承认自己想涩涩想得没睡好,所以今早依旧起了个大早。
都是沈沧的错!
宋连云迷迷糊糊坠入梦乡,这一觉睡得酣畅,把先前旅途的疲惫、昨夜的辗转难眠一股脑儿都抛却了。
待他悠悠转醒,窗外天色已经染上了几分昏黄,秋风从窗缝挤进来,带着丝丝凉意,撩动床帏。
“公子醒了?”周全听见动静,推门而入,“小的伺候公子更衣,该入宫了。”
宋连云:“好。”
周全先是招了心灵手巧的丫鬟进屋帮宋连云束发,今晚的宫宴是个极正式的场合,宋连云便不能随意披散着头发了,得将头发束起。
丫鬟们手脚麻利,用一把雕花象牙梳轻柔地理顺宋连云的发丝,将它们整齐束起,再戴好镶嵌了一枚红色宝石的白玉冠,一根羊脂白玉簪插。入,很是贵气。
周全捧了一身新衣来,衣裳是绯色、窄袖,衣裳还有暗纹,腰间玉带钩,鞋子是乌皮六合靴,靴面光滑整洁,靴筒较高,十分夺目。
“公子,今晚要穿这一身入宫。”周全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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