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了一瞬,薛洺说得太过坦然,可等意玉用她如同木头一般沉静的眸子看着薛洺时。
薛洺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真怨恨到这种地步吗?”
但意玉不论是受了委屈,还是被人利诱,都不卑不亢。
原来是因为急着看梅林,方才在她的院子,才如此急躁?
她的声音很轻:“意玉从没有怨恨过将军,也不是因为怨恨,才想着去和离。”
“意玉只是觉着,自己于将军而言,帮不得什么,反而还是个麻烦。”
“所以才想同您和离,并不是您不好。”
意玉从来都没有脾气,她更不会对着曾经对自己好的人发脾气,更何况,面前这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薛洺看着她柔顺的模样,卑微的话语。
突然,他的心狠狠收缩了一二。
如今话都说开了,意玉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
意玉低下眼睑,掩盖住眼睛里的泪花,努力稳着声线说:“意玉从没有想动过姐姐的物件。”
“意玉从一开始见您,便跪下来,同您讲意玉从不敢僭越,但您不信。”
“不过,意玉理解您为何不信,理解您的想法。我不会坐以待毙,便想用自己的行动去让您相信。”
“将军,如今您不想同意玉和离,那意玉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您会相信意玉了呢?”
意玉的声音很抖,很温柔,姿态也是极为卑微怯弱。
薛洺只是看着她目中含泪,声音稳然却哑,双肩哭得微微颤抖的模样。
即便被误会,却仍旧没有怒火,只是诚恳地将心比心,纯粹至极。
他心里莫名软得一塌糊涂。
后,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却又才想起自己虽说已然沐浴,可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几日都洗不下去。
于是从不香囊里拿出个全新的香帕子,给意玉一点一点,细致地擦了擦。
他说:“我相信你。”
薛洺看着她,认真地说:“往后,不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其他另算,不会害人这件事,薛洺会相信意玉。
意玉不想看薛洺这幅模样,她才用药膳把薛洺喂得明媚了些,可不能再颓丧:“意玉其实并不会觉着姐姐的遗物会让我觉着不舒服。”
“既然是人祸,那就重新栽种上。”
当局者迷,意玉面对给予自己善意过的人,总是报以全部的善意回他,便也直说:
“意玉都表态说,不会不舒服了,您没必要拘着自己。”
“杭州玉照堂,梅花富有盛名,意玉望能与将军共同见着梅林的新生。”
意玉对他笑笑,薛洺在这一刻,确定了自己这些天在心中奇怪的想法。
薛洺说夜深露重,一路送意玉回了她的院子,叫人拿来药膏。
他问她脸上的结痂:“疼不疼?”
互相舔舐,互相慰藉。
意玉觉着这样的感受很奇怪。
意玉还是那副很礼貌的模样,同薛洺保持了点距离:“只是面上有些,过些日子也就消了,早就不疼了,多谢薛将军关怀。”
薛洺方才还温柔的面色沉了下来。
能和莫离直接抱,不让他碰。
意玉看薛洺莫名冷下脸,连话都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但她习惯薛洺喜怒不定的性子了,便也没有在意。
她同薛洺现在属于互相友好疏离的状态,没有什么龃龉了,他估摸着是在想军中的事,若是经商管家她还能帮扶一二。
可她也并不懂军中之事,没必要自讨没趣,给薛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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