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还是大安的长公主。
    江辞安的目光依旧凶狠至极,停在安盛阳脖子上的手,却微微松了松。
    乜着她,一字一顿。
    “江月是我杀的,你要杀要剐,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但若再敢碰长乐和我的孩子…便是同归于尽,永堕阿鼻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骤然松开手,一直屏气凝神的安盛阳,颓然跌在地上。
    她眼中含着泪花,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辞安。
    “江辞安,我是你生母!纵然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生母?”
    他居高临下,蔑视安盛阳。
    “你生而不养,把五岁的我抛弃在外十余年不闻不问,你算什么母亲?
    病中诓骗我长乐走了,险些要了我的命,你算什么母亲?
    趁我昏迷,伤我妻儿,毁我家室,你算什么母亲?”
    他字字诛心,不留情面。
    却仍觉不快。
    “若说儿子…比起我,穆黎才更像你的儿子吧?
    人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你若真的要以那生育之情相胁,我愿还你一指!
    从此你我再无关系,再敢伤我妻儿,我必将整个公主府…赶尽杀绝!”
    说着,江辞安竟真的拔出江问腰间长刀。
    吓得江问急忙按住他的胳膊。
    “辞安!你要做什么!不可冲动!”
    安盛阳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急忙抱住他拿剑的手。
    红着眼睛抬起头。
    “安儿啊…你何苦如此啊?娘,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眼见江辞安不耐地再次举起剑,她急忙服软道:“娘不逼你了!娘再不过问你的家事了,娘不逼着你纳妾了!
    你若断了指头,可如何继承皇位啊?那就全完了,我的儿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是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可落在江辞安眼里,却只觉得可笑!
    他扔开长剑,甩开安盛阳的手,头也不回地回了院子。
    安盛阳还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江问看着往日高高在上,刁蛮任性的公主,如今这般狼狈,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无奈地叹了一声,将昔日耳鬓厮磨的情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摇首叹道:“不怪辞安恨你,你想想,你做的这是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啊?我又不知道江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不也是想着,尽量让齐国皇室血脉纯净;也多一个人伺候安儿嘛…”
    “唉,你真是冥顽不灵!”
    江问略有嫌恶地松开了她的胳膊,感叹着:“你就庆幸长乐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我真不敢想辞安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你说什么?”
    安盛阳后知后觉。
    “你说…沈长乐,又有身孕了?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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