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细忖,裴大人也没说什么啊,最难听的也就是骂他是狗,至于么?
卢湛想了想,怯怯上前:“叔父,裴大人与你说什么了?”
卢骞猛地回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歇了口气,这才问:“你给我老实交代,都闯什么祸了?”
卢湛一愣,卢骞将手里那团纸扔到他脸上。
“你自己看!”
他嘟囔着捡起来,展开碾平,那是一份写给廷尉贺正卿的状纸。
裴晏义愤填膺地写他自江州起便对桃儿暗藏情愫,回京后便时常趁裴晏不在家中与之私会,有府中侍女与城郊几户农夫为证。
桃儿被人诬告,他大闹平阴县衙,打伤差役数人,还被县令郑裕之罚了板子。
最要命的是去了扬州,说他因与穆弘争风吃醋,时有龃龉,有随行太子卫率为证。
鄮县起风,穆弘醉酒闹事,闯入桃儿房中,欲行不轨,尔后不知为何,鄮县典吏亲眼见卢湛送桃儿回房,穆弘却死在了山里。
后头还跟着几页仵作验尸的记录,与裴晏当初复验时发现的疑点……林林总总,他在这几页纸俨然已是个杀人通奸的狂徒。
事倒是真的,但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卢骞见这傻小子目瞪口呆,心头燃起一丝希望,试探问:“你看仔细了,他可有胡说?”
“没有!”
卢湛捏紧状纸,咽了咽,梗着脖子说:“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