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宗祯脱下大氅,坐到窗边的摇椅上喝茶后,叶士高才带着贾璋坐到了书房书童搬来的锦凳上。
“张阁老上疏推荐茂行主持经筵,陛下已经答应了。”
“依我看,张泰维他压根儿就没安好心!那邵参是有名的腐儒,与我实学一派主张相反,他不可能不为难茂行!师相,这可怎生是好?”
杨宗祯喝完茶水,把空了的茶盏递到书童手里,然后对叶士高道:“退之,我记得你以前还夸过邵参对《中庸》的注疏呢。”
“你那时候还说人家是经学正宗,怎么现在又说人家是腐儒了?”
“要我说,你的心乱了。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好事。你能这样爱护弟子,为师心里很高兴。”
听到杨宗祯的话后,叶士高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承认错误道:“弟子知错了,是弟子关心则乱。每遇大事有静气,这是恩师的教导,弟子不应该忘到脑后的。”
杨宗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贾璋道:“茂行,你听见这件事后,好像并不惊讶?”
“你是已经听说过这件事情了吗?”
在杨宗祯提问后,贾璋主动站起来回答杨宗祯的问题。
他先向杨宗祯转述了沈锦挑衅他的话语与他应对的言论,然后安慰杨宗祯和叶士高二人道:“正是因为沈侍读过来挑衅,我才提前得知了这件事。”
“不过师祖、师父,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此事。那邵郎中乃朝中名儒,年高德劭,我虽是三元,但也不过是后学末进。就算和邵郎中辩经辩输了,我最多也就是被人讥讽几句‘贾郎才尽’罢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不过是丢丢面皮罢了,不痛不痒的,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那邵郎中虽是名儒,但我也不一定会输,我会全力以赴的。”
贾璋他并不是很在意输赢,也没有很在意自己是否会丢脸。
可叶士高却很在意这件事,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平白无故地受这样的委屈。
“张泰维这个小肚鸡肠的老贼!右都御史这个位置,本就是能者上、庸者下。陛下用了我们的人,没用他的人,只能说明他的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