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府也出不去,除非叔父允许你出门,你看哪个门房敢放你出去。前院可不是内宅。”
“记着,前院可不是内宅。”
她给他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含笑道:“去玩吧。”
这一刻,顾琰恍惚觉得从前那个对他很好很好的顾知灼回来了。
他生怕再被逮着,撒丫子就跑,晴眉小小声地说道:“姑娘,这小子不太老实。”
顾知灼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有所指道:“多吃点苦头就老实了。”她话锋一转,“现在是什么时候时辰了?”
“未时三刻。”
顾知灼颔首,脚步一拐,朝端福堂的方向去了。
季氏有午后理事的习惯,一般都会在未时后见管事嬷嬷们。
端福堂就位于前院和内宅的中间,整个镇国公府的中轴线上。
顾知灼的出现让整个厅堂为之一静。
季氏捏着账册的素手不由一紧,随即嘴角噙出了温婉的浅笑,唯独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无比的淡漠和疏离。
顾知灼提着裙裾跨过了高高的门槛,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
季氏含笑出声:“灼姐儿,你怎么来了?”
顾知灼姿态端方的福了福礼:“母亲。”
“您的对牌和账册一直没有送来,女儿想着,您许是太忙。”
“就自个儿过来拿了。”
“都在这里了吗。”
第34章
厅堂里更静了。
府里如今都听说, 大姑娘正在和夫人抢管家权,就是谁也没想到,大姑娘会堂而皇之的在这么多人面前, 开口相逼。
季氏一身素色衣裙,端坐上首。
她容貌秀美, 哪怕只是脂粉薄施, 也难掩动人风姿。
顾知灼与她目光相视。
季氏进门时,顾知灼也就六岁多,她管了这么久的国公府,手底下收拢了不少忠心的管事嬷嬷,把持着内院。
守孝的这几年,兄长跟着叔父驻守在北疆, 她在府中,被捧杀地无知娇纵,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跟个睁眼瞎似的。
上一世, 噩耗连连, 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以至于步步失了先机。
“母亲。”她含笑道,“是账目还没有清理好吗。”
她笑得可爱, 颊边露出了两朵梨涡,姿态上毫不掩饰咄咄逼人的态度。
“灼姐儿,”季氏朝她招了招手, 亲昵地把她叫到身边, 温言道,“不是母亲不让你管家,只是你从小到大, 从没有学过这些。连府里上下这么多人,你都没能认清,这如何上手?这样吧,我每日理事的时候,你过来听听,等过些日子,再接手也不迟。”
她语气温婉依旧,就像一位真心为了女儿在考虑的母亲,见顾知灼没有支声,她又说道:“花木房不错,先给你管着,好不好?”
花木是府里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之一了,没有油水,管来管去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季氏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含笑道:“咱们花房里今年养出了好几株姚黄和醉杨妃,品相都极佳,等过几日,你带去宫里,就可以在皇后娘娘的花会上独占鳌头了!”顾知灼愚蠢,又爱张扬,最喜欢露脸的事,用花会做鱼饵,应当能说动她。
“是,母亲。”
顾知灼屈膝应了,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内管事们大松一口气,大姑娘这么大阵仗的来讨要管家权,她们还以为府里会有一场明争暗斗,结果,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
大姑娘还是太嫩了些。
季氏一脸欣慰,说道:“万嬷嬷,你把花木房的账册拿来。”
她说完,顾知灼抬手就把季氏手上正在看的账册拿了。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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