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臣已坐起了身,眉头轻皱。
“贱货!”青年的手掌重重地挥在阿曼达的脸上。
女孩儿尖叫着,身子如断了线一般跌出去,撞翻了一张茶几。
“喂喂!”连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陶威,你这是干嘛呢?专程跑到裴家来又打又砸的,对谁不满意呢?”
青年指着正坐在地上哭的阿曼达怒吼:“这是我的马子!她和裴将臣刚才在搞什么?”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觉得大事不妙。
虽说派对上客人们都有着显赫的家世,但其中还要以主人裴家,和这个横空杀出来的陶家为首。
一家手握着国民军队,一位则是国立法委首席。军政首脑的子孙,皆是轻易不好招惹的人物。
况且裴将臣和陶威也是八字不对付,打上幼儿园起就合不来,不是争一瓶酸奶,就是争小姑娘,反正只要碰面就总会起点摩擦。
他们俩最出名的事迹,是念初中那会儿,各率领一个小帮派,在学校操场后打得昏天暗地,最后还把运动器材库房给一把火烧。
两家大人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干预,给两个孩子下了不准武斗的死规矩。
陶威比裴将臣大一岁,自打他去念大学了,圈子里就安生多了。没想今日会因这种事,两人又怼在了一起。
“我说什么呢!”还是连毅的噗哧笑声打破了僵局,“是我的不是,不知道阿曼达和你已经好上了。我看阿臣心情不好,和大伙儿打赌谁能逗阿臣笑,正轮到阿曼达在给阿臣挠痒痒呢。对吧?”
第3章
这解释也够胡扯,可仓促之间谁也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来。少年们你拉拉我,我拽拽你,纷纷言不由衷地附和了起来。
“对,对!大伙儿闹着玩呢。”
“别当真。没什么的……”
“连毅,你特么当我是白痴啊?”陶威明显不买账,“挠痒痒?你怎么不这样给裴将臣挠一个?”
连毅嬉皮笑脸地举起双手:“我想呀。阿臣嫌我是个臭男人。”
虽然气氛依旧紧张,大伙儿还是忍不住被连毅给逗得大笑。
陶威失去了纠缠的耐心,把阿曼达从地上拎起来,像拽着一个布娃娃一样着朝外走去。
“jason!”阿曼达能想象自己接下来的遭遇,绝望地哭喊,“求你!求你……”
物伤其类,不少女孩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闭嘴,你个婊子!”青年又朝着阿曼达扬起了手掌。
一道银色的光芒疾射而去,青年手掌下的阳池穴骤然酸痛,胳膊垂了下来。
那小小的物体滴溜溜地落在了泳池的台阶上——是一枚金属冰酒石。
裴将臣摘下了墨镜,站了起来。
dj已关了音乐,不知道缩到哪儿去了。泳池边挤满了人,却是一片死寂。
庭院里的阔叶植物被风吹得沙沙轻响,鸡蛋花的甜香时不时飘入鼻端。
炽烈的阳光从万丈高空落下,落在裴将臣漆黑而微卷的短发上。硬朗的眉骨投下一片阴影,一双烟水晶般的眸子里,盛着荡漾的笑意。
那笑意看着那么亲切真诚,很容易让人以为这少年是个多情温柔的人。
“陶威,”裴将臣说,“你这马子我看着不错,给我吧。”
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阿曼达捂着脸坐在地上,停止了哭泣。
“你说什么?”陶威浑身颤抖,像个卡通人物似的,肌肉吹了气般膨胀,将t恤撑满。
“阿臣。”连毅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样不大好吧?”
“说的也是。”裴将臣脑袋一歪,一派少年人的玩世不恭,“总不能空手找人要东西。我新得了一匹阿拉伯马,拿过日蚀奖的,和你换这个女人?”
气氛又随之一变。
阿曼达并没有高贵的身份。她是客人带来的玩伴。
她这样身份的人在这个派对上并不少,他们有的家族依附于这些门阀,有的长辈是下属甚至家仆,都甘愿被驱使,以换取好处。
这些孩子都经过精细的挑选,进行过详密背景调查,甚至受过一点训练,有一技之长,以便能更好地服侍那些少爷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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