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审视她的表情。
车中只有她与他二人。
前日过后,共处一室,逼仄的空间令她大不自在。
她垂下眼,等了片刻,才听高檀道:“在渡城,革铎南下去的也是渡城。”
顾淼抬眼问道:“我们要去渡城?”
高檀不答反问:“你不想见他?”
自然不想。
顾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她送进明敏园,与齐良作伴,是为后位,是为了在康安站稳脚跟。
可是……
倘若见到顾闯,她兴许就能摆脱眼下的境地。
她不想见顾闯,同样也不想再见高檀。
哪怕……哪怕如今的高檀同从前略有不同。
不过,他仍旧令她捉摸不定。
她本就不该,也不愿同他继续下去,前日里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可是,那又如何!
顾淼想罢,索性问道:“倘若我真不想见他,你便不去渡城了么?”
高檀笑了半声:“我以为你会想见他,渡城倒不是非去不可,不过你们父女二人分别多日,见一见亦是成全。”
说来说去,渡城非去不可。
顾淼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马蹄声滴滴答答。
车马摇摇晃晃。
头顶的月色更亮了,白晃晃的月光洒在地上。
顾闯骑在马上,又甩了一记空鞭。
高氏的人竟然真取下了佗城与燎城二城。
他恨得牙痒,心急如焚地往渡城而去。
渡城如今还有北项的游兵,若能驱赶,亦算大功一件。
因此,顾闯三日以来,星夜兼程。
今夜,天明之前,他带的人马便能抵达渡城。
穿过暗沉沉的草原,夜幕下城楼的轮廓隐约可见。
顾闯面上一喜,再度挥鞭。
行到近处,方见城楼之上燃点起了一簇又一簇赤色火把。
有埋伏?是弓手?
顾闯心头一跳,定睛再看,却见城楼上立着的五六人分明都不是北项人的打扮。
他们身上的衣袍,与腰间的弯刀,瘦月亮的标记……
他们竟然是顺教!
顾闯皱紧了眉,顺教的人怎么会在北项?
这一群贼人妄图在康安谋逆,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北项?
这一群人眼下不知是敌是友,顾闯不敢贸然而上。
他令人勒马而停。
下一刻,西侧之外传来了马蹄疾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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