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不在,去了哪里,很容易猜出来。
薄靖康真正的忌日是今天,他应该是去了通往山顶的那个平台看日出。
她撩了被子从床上起来,先是去了衣帽间,还有些困,脑袋发昏,睡裙没脱,直接在外面罩了一件毛衣裙,再是厚厚的羽绒服。
出门时,天已经有亮色,冬天日出晚,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地面的积雪比前两天厚一些,她用手机开了手电,借着天际稀薄的光亮,深一脚浅一脚,往别墅院外走。
沿着还算宽阔的山路,上了大约十分钟,天色比出门时更加明媚,一抹很淡的淡橘色光亮,从遥远的天边散出,她看到坐在凉亭的男人。
他穿了和她身上一样的羽绒服,长款到脚踝,只不过颜色不同,他的是黑色,她身上的则是白色。
他坐在凉亭的长木椅上,周围有落雪,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橘色的晨光下,有一抹难言的孤寂。
向桉在原地站了几秒,垂着的手往袖管缩了缩,关掉手电筒,朝男人坐的方向走过去。
她在他身旁落座,薄轶洲缓过神,看她一眼,大概知道她是睡醒没看到自己才会找过来。
他收回看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起伏的山峦。
良久,他稍低眸,开口:“陈茵和我弟弟不算情侣,只是同学,不过那时候互相喜欢,没有捅破窗户纸。”
他两手抄在羽绒服的口袋,语气平平,回忆薄靖康去世那天的情形:“去看日出的前一晚,他拉我在客厅聊了很久,我们那时候很长时间没见,他有很多话跟我说。”
薄轶洲从未向任何人提起那两天的事情,情绪没有任何突破口,一直压抑在心里,所以最初的两年他才需要做心里疏导。
但莫名的,感受到身旁人的气息,他想告诉她。
他唇角挂了很淡的笑,望着远处的日出薄雾:“他那时候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找喜欢的动漫,一边跟我聊他喜欢的女生,他想读的大学,还有他以后想过的生活。”
薄轶洲:“他那会儿航模比赛刚获奖,说等大学要跟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工作室,还说一辈子只想谈一个女朋友,激动地跟我讲他策划的告白,开了两罐啤酒,越说越兴奋,说如果对方同意,要毕业就结婚,先养一猫一狗,等时间到了,再要一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