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坚持,却忽听拓跋骁开口:“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兄长肯定累了,先让他休息,这些事过后再说吧。”
姜从珚觑男人一眼。
被她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拓跋骁忽有些不自在,面上却故作自然不叫她看出来,好像刚才那句话当真是发自内心,没有一点点别的意思。
张徇也隐秘地看了拓跋骁一眼,从一见面他就感受到这男人对自己那微妙的敌意了,尽管没成过亲,但善于揣摩人心的他早猜到了这敌意的来源。
张徇心中一笑,一本正经道:“漠北王说得对,不过是个暂时的住处而已。”
行吧,都这么说,姜从珚便不坚持了,只让阿榧带人再去仔细收拾一遍,添置些东西。
她命人上茶,又让朱大娘准备丰盛的饭食,一定要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三哥。
这一年来她跟凉州的通信不曾断过,但路途遥远,通信频率并不高,信中能说的话有限,总不及见着了人亲自问来得详尽。
兄妹二人有说不完的话。
姜从珚见拓跋骁孤零零地杵在这儿,“王,我跟三哥说这些家常话,也无甚要紧的,你要是有事去忙就是,我自己招待三哥就行。”
她本意是怕男人待在这里无聊,不想他听了这话反而道:“你的兄长当然也是我兄长,我当好好陪陪三舅兄。”
姜从珚瞅了他好几眼,怪里怪气的,连“三舅兄”这样的称呼都冒出来了。
算了,不管他。
姜从珚跟三哥说了会儿话,灵霄忽然进来了。
它站到张徇面前,伸着脖子盯着他看,似在辨认这是谁,看了会儿,它想起什么了,扭头朝姜从珚委屈巴巴地“哟”了一声,告状似的。
“灵霄在凉州发生什么了,怎么一见着三哥就跟我告状,你欺负它了?”姜从珚笑道。
张徇连忙讨饶,“知道它鬼精鬼精的,我哪儿敢欺负它呀。不过,确实t有个人不待见它。”
“谁呀。”她摸着灵霄蹭过来的脑袋,随口问。
“还能有谁,不就那一个。”
姜从珚一下明白了。
张徇继续说:“当初它啄了你就跑,把祖母气得不行,去年跟着你的队伍抵挡凉州后,老太太一见着它,听说这只大鸟就是几年前那只小坏蛋,当即抄起拐杖就要打它,当时的场面,岂是一个鸡飞狗跳能形容的,我们想拦根本拦不住,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打起架来还颇有年轻时的风采……”
张徇口才不错,描述起场景来十分生动,简直像当着她面重演了一遍。
姜从珚“噗嗤”一下就笑了,笑得险些直不起腰,不得不一手支在桌上。
“难怪灵霄冒着大雪也要偷偷跑回来。”
至于为什么说是偷偷,出发前她就说过年前不用回来,再看灵霄腿上也没信筒,显然不是传递紧急消息,那就只能是它自己回来的了。
张徇:“灵霄不见了后,罗七他们还急了好一阵呢。”
姜从珚轻轻敲了敲灵霄的头,“看你做的好事。”
灵霄:“哟~”
两人聊了许久,一直到下午姜从珚才放他去歇息整理,等待晚上的接风宴。
严格来讲,张徇也算朝廷命官,若无皇帝旨意是不能随便离境的,他来时十分低调,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晚上的接风宴也未大办,只请了张铮、何舟、甘萝等人,可惜若澜不在,但过几日她应该会回来一趟。
她去年被派去土默川,中途只回来过两次。土默川是姜从珚最看重的发展,甚至超过了铁,粮食才是一切的根本,有了粮食才能发展其余产业,她不允许今年发生任何意外,并且要竭尽全力种下更多的粮食。
没有时间了。
见到凉州熟人,众人无不高兴,姜从珚特意拿出了好酒,张铮等人便对张徇道:“属下今日可是沾了公子的光了,能喝到女郎的好酒。”
张徇笑道:“听说你干得不错,已经有大将风范了。”
张铮:“都是女郎给我这个机会。”
张徇见拓跋骁独自喝酒,举杯起身,朝拓跋骁道:“不瞒漠北王,今次我来鲜卑,家中长辈命我好好看看阿珚有没有受委屈,如今见了面,我才知道漠北王待她乃用了十分真心,我敬漠北王,祝您与阿珚岁岁如今朝。”
拓跋骁听他这么说,心情总算好了不少,同样举起酒樽,在空中虚虚碰了下,“那就借你吉言。”
热闹了一阵,眼见夜色渐深,张徇赶路多日也需好好休息一番,酒过三巡夜宴便散了。
姜从珚亲自将人送出一段路,又调拨自己的侍女过去伺候,有什么缺的要的只管提,务必好生招待好三哥。
吩咐好这些,姜从珚转身去浴室洗漱,刚洗完脸褪下衣服跨进桶中,帐帘忽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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