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姜淮才发现姜明居然是个如此软弱的人。
梁帝被这么讽刺,怒血涌上大脑,气急败坏,“你身上流着的太祖和昭文太子的血就是原罪!”
“朝中那么多老臣都追随过太祖和昭文太子,你流着他们二人的血,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更不要说你背后还有凉州侯的十万凉州军,要是起兵反叛,我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梁国内乱只会给胡人可乘之机,当初皇位交替时姜淮没有联合凉州侯夺位,后面就更不会了,可惜姜明根本看不到这点,也或许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有人真的愿意放弃这个位置,换成他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夺位。
他只愿相信自己相信的,姜淮也不欲跟他多言,“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父亲,昭文太子,是被先帝暗害的吗?”
姜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他先是仰起头,眼中闪过回忆,然后想起了什么,嘴巴咧了下,露出似笑非笑、似得意又不似得意的精神错乱般的诡异表情。
姜淮预感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姜明看他脸色这么凝重,五官反恢复正常了,变成了明晃晃的恶意。
“是。”他说。
短促的一个字,如同一道巨大惊雷劈进姜淮的脑海,他的魂魄也好像都被劈成两半了。
“哈哈哈,不然你以为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他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吧,正值壮年,说没就没了?怪只怪他自己掉以轻心,又非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不过让个寒门士子染上疫疾再故意接近他几日就中招了,医士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寒症,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先帝都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
姜明还在继续,姜淮已经听不下去了。
当初父亲病逝,排查后发现确实是他身边一个叫杨邛的士子染病传染给他的,可杨邛早在他之前就病逝了,线索便断在了这里。
果然是先帝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