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放河灯的环节,越楼西便蹲在祁云渺的身侧,故意问她道:“祁云渺,你都许了些什么心愿?”
祁云渺答:“心愿自然是不能告诉人的!”
越楼西笑一声,当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心愿,而是喜欢逗逗祁云渺。
见到祁云渺宝贝地护住河灯的样子,他笑得比今日任何时候都要开怀,将自己的河灯扔入水中,逐渐将它拨远。
祁云渺看着越楼西的动作,不禁也跟着他去把河灯给拨远。
无法溶于水的河灯,会顺着护城河一直往下游去,等到所有的河灯都堆积在一处时,如晏酬已所说,京兆府便会派守卫赶紧去疏通河道,将那些河灯全部都捞起来,再进行统一的处理。
祁云渺将自己想要复仇的愿望写在了那盏可以溶于水的河灯上,至于别的两个愿望,则是被放置上无法溶于水的河灯上。
她眼睁睁地见着三个河灯一块被水拨远,顺着河流而下,其中两盏河灯都完好地继续向前,而那盏可以溶于水的河灯,顺着河道漂流,没过多久便被打湿了大半,逐渐淹没在了河水之中。
河灯远去,祁云渺对着空荡荡的河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们五个人如今蹲在一起,她的身边分别是越楼西和宋青语,越楼西的身边,则是裴则,至于晏酬已,他蹲在宋青语的一侧。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安静,祁云渺也许愿,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今夜这般安静。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她和越楼西来的时候是一道坐马车,如今走了,也是一道坐马车。
但是马车行到家里之后,祁云渺都眼睁睁地看着越楼
西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越楼西还是翻了墙,又重新骑马,朝着别的地方而去。
—
晏酬已正在欣赏面前的河灯。
适才卖与他河灯的摊主此时此刻正躬身在他的面前,道:“多谢少主,今夜河灯生意很好,比平日里多赚了不少钱。”
“本就是给你提供个机会罢了,你自己中用,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晏酬已手中提的河灯,若是祁云渺此时此刻能够来到晏家,便能见到,这河灯不是别的,恰正是夜里那号称是糯米浆糊制成的可溶于水的河灯。
晏酬已不断转着手中的河灯,神情闲适,脸颊半边隐在黑夜之中,半边暴露月色底下,呈现出半明半寐的一张脸。
摊贩躬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听见一阵风声扫过树叶,紧接着,有一个个子很高,身形强壮的少年跳下墙头,自阴暗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就知道你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果真商贾就是商贾,背地里全是算计。”
越楼西自黑暗中而来,逐渐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堂堂正正的月色底下。
他没去瞧一侧的摊贩,只是双眸紧紧地盯着坐在椅中的晏酬已,满是鄙夷。
第九十七章 小越vs小晏,背地里的正……
晏家虽非官宦世家,但身为金陵首富,不论是在金陵还是在上京城的宅子中,都有许多的家丁守护。
但如今满园的家丁,竟无一人发现越楼西的存在,将其拦下。
“越将军?”
晏酬已看到越楼西的刹那,有些怔愣,不过旋即便笑了。
“越将军真是不走寻常路,他人上晏家做客,皆走的是正门大路,越将军倒喜欢走墙角小路。”
“不走墙角小路,怎么能见到你的真实面目呢?”
和晏酬已相处了个把时辰,越楼西已经十分清楚,这姓晏的嘴皮子功夫了得。
但任他如何了得,他也不是个纯粹的莽夫,任人拿捏。
“晏酬已,你平日里就是这般在祁云渺的面前一套,背地里又另行一套的?”他睥睨着晏酬已,无视面前后知后觉的满园家丁,冷笑道,“幸而我早知晓你今夜的河灯有蹊跷,特地过来探听了一番,不然还真要被你给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晏酬已不改面上的笑意,道,“不过是店家有点子,而我恰好可以助店家一臂之力罢了,店家的点子是真的,可以溶于水的河灯也是真的,而我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我并不认识这卖河灯的店家,不知道越将军说的蒙在鼓里,是说的什么事情?”
“……”
饶是越楼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没想到,这晏酬已竟还如此擅长诡辩。
他咬牙道:“你往日里在祁云渺面前装着一副谦谦公子儒雅随和的好样子,背地里却阴险狡诈,满是算计,晏酬已,我今日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警告你,日后不许再肆意接近祁云渺,不许再对她有任何的心思!”
原来他深夜特地前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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