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时常出双入对。
若非是这一日,阿娘突然提醒她应该走了,祁云渺觉得自己在晏家,也可以过得乐不思蜀。
离开金陵是在四月底。
祁云渺跟着阿娘在晏家用过了最后一顿饭,晏家父子便又亲自送她们至渡口船上。
“对了,云渺,我过几日也得去一趟钱塘,到时可以去找你吗?”在送她到船上之后,晏酬已问道。
“你要来钱塘?”祁云渺惊喜,“那自然可以了!这几日你在金陵这般照顾我,等到了钱塘,我做东,带你四处逛逛!”
“好!”晏酬已笑得神采飞扬。
由于这半月间,两人几乎每日都在一起,晏酬已在征得祁云渺同意之后,对她的称谓总算是从半生不熟、总是带着一些腼腆的祁姑娘,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云渺。
祁云渺和晏酬已约定好钱塘相见的事宜之后,目睹着晏酬已下去船只,只留她和阿娘还有一堆的护卫在船上,逐渐离岸边越来越远。
眼看着岸边的人影又开始模糊,沈若竹饶有兴致地看着祁云渺,道:“小晏倒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嗯!”
祁云渺对于此事,深表赞同。
她回头看着阿娘,忽而问道:“阿娘,您和晏成柏当初做同窗时,他是欠过您人情吗?”
“嗯?你怎么知道?”沈若竹问道。
“哎!”祁云渺叹气。虽然这几日在晏家过的很开心,但她也不是毫无察觉,晏成柏对她们招待得实在过于热情了,再加上先前宁王之事,若非是他欠了阿娘极大的人情,祁云渺实在想不到,他为何要如此盛情款待她们。
“就不能是他本就为人热情?”沈若竹反问道。
“那可不是。”祁云渺有模有样道,“我这几日都注意过了,晏伯父是个相当注重礼数与规矩之人,对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十分有分寸,若真要说,他当是个儒商。若非是情况特殊,他定不会如此!”
沈若竹便抿着笑,点了点祁云渺机灵的小脑袋瓜。
她和晏成柏的事情?那其实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祁云渺都已经及笄了,晏成柏的孩子,
也已经快要弱冠,若非是逼不得已,沈若竹想,她是绝对不会再拿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去麻烦一位早已没有联系的同窗的。
虽说是同窗,但是沈若竹当年在钱塘,和晏成柏的关系可算不上好。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缘由,他们俩单纯是性子不合。沈若竹自小便偏好结交单纯的人,不论是为人还是处事,她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抱有一颗赤子之心,热爱生活,朝气蓬勃。
而晏成柏年少时为人,太过阴沉,心思极深。
“阴沉?”祁云渺边听着自家阿娘描述,边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将阿娘口中的晏成柏和自己如今见到的晏家伯父,很好地联系起来。
沈若竹便笑了:“想不到吧?人总是会变的,你见他如今一副文质彬彬,儒雅随和的样子,但是在年少时,他被家中送至钱塘念书,满肚子皆是怨气,可不好相处。”
“对了!”祁云渺听自家阿娘提到此事,忙想起问道,“阿娘,为何晏伯父明明是金陵人士,却要到钱塘来念书?”
“这正是他阴沉的原因了。”沈若竹道,“你这位晏伯父啊,是被家中继母驱赶至钱塘来的。”
“啊?!”
祁云渺震惊之余,觉得自己大致懂了。
所谓富豪之家,也不是从始至终都如她今日所见到的这般,后宅安宁。
在晏成柏还不是晏家当家的时候,他只是晏家的一个小少爷,失了亲娘,得了继母,继母待他不好,生下自己的亲儿子之后便在晏老爷的身边吹着枕边风,哄他将长子给送到了钱塘外祖家住着。
明明他们晏家在金陵家大业大,有着数不清的铺面同宅院,但是如此之大的家业,却没有一个可以容长子屈身的地方,非得把他送去钱塘。
换作是她,祁云渺想,她也得怨气冲天,这实在怪不得年少的晏成柏。
不过观晏成柏如今的模样,祁云渺问道:“那后来可是晏伯父成功得到了整个晏家的家产?他是得到家产之后,性情才逐渐变成今日这般温和的?”
“他性情是何时变成今日这般的,我不知道。”沈若竹失笑着摇摇头,面对女儿的问题,只道,“不过他得到了最终的家产,这事是真的。”
祁云渺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自家阿娘讲话说一半留一半,讳莫如深的模样。
她吹着甲板上的江风,觉得自己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啊!阿娘,我知道了!”祁云渺道,“晏伯父挣回来的家产,有你帮忙的一份力,是以,他才这般对我们好,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晏酬已:你是我最好的……
祁云渺的思绪实在有些过于跳脱,没头没尾的,沈若竹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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