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尖露出道袍袖外白的发光。
南扶光目光自然地看来,在第一时间看见她眼中的不确定时,云上仙尊感觉到心往下沉了沉——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从未有过眼下这般强烈的不确定感。
气氛好像就这样僵持住了,现场所有人都有一种自己坠入了不可描绘的恍惚中,他们想离开,又不想离开,当然也不能离开。
云上仙尊的手始终未放下,当众云天宗弟子怀疑也许从今日起他们便要在这青云崖僵持到地老天荒,直到南扶光走向云上仙尊……
这时候,救星从天而降。
谢允星脚步略显匆忙出现在众人视线,找到宴几安,言道仙盟之人始终不肯离去,希望云上仙尊亲自前往一会,宴几安闻言,目光平静地望向她。
这确实是巧合。
谢允星完全无辜。
云天宗二师姐被云上仙尊的目光望得毛骨悚然,越过云上仙尊,万分惶恐不安地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南扶光,还有挂在南扶光身上的杀猪匠……
一瞬间好像看懂了什么,又陷入新的迷茫,她“呃”了声,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
幸而宴几安终于还是妥协了。
离开之前他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注视下来到南扶光身边,食指微曲,勾住她的下颚抬了抬,在另一侧——杀猪匠没有挂着的那一侧,俯身轻吻她的面颊。
“为师先去处理仙盟来客。”
他嗓音轻柔温和。
云天宗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云上仙尊与宗门大师姐有结契婚约众所周知,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相处还是如师徒模式,如今这般将关系具象化坐实的亲密行为——
讲道理,他们也是第一次看。
“谢从提到过日日想借轨星阁藏物给他人疗伤,不是不行。”宴几安道,“只是轨星阁阁独立于云天宗,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且将人暂放陶亭,离轨星阁较近。”
南扶光“啊”了声,被面颊上还存留的触感整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四面八方的灼热目光仿佛要将她烧穿。
直到云上仙尊转身踏上羽碎剑——值得一提的是从方才开始,他的本命剑始终漂浮在身侧未曾收起——合理怀疑他是不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顺手操起将什么东西捅穿……
宴几安走了。
就像是要证实他的一切提防都很有必要,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靠在南扶光身上的男人懒洋洋道:“你和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陶亭在哪?我不去。”
众人:“……”
南扶光:“……”
杀猪匠抬手抹了把下巴上将坠未落的冷汗,语气还是如此淡定:“除了桃花岭,我哪也不去。”
热腾腾的气息在耳廓呼过,南扶光恨不得把他扔青云崖下面去。
“你早那么听话就没这一出了!”
“吃一堑,长一智。”
“别再乱跑!腿砍断!!!”
“别吼,吼得我伤口都疼了。”
“……”
“顺便一提,我突然知道你身上的畜生味哪来的了。”
“嘘!”
“就是——”
”嘘!!!”
……
谢从有时候打心眼里羡慕那些佛修或者实打实的秃驴,毕竟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在桌案上拿起一本经典经书——无论是《静心咒》还是《楞严咒》,翻开字里行间都在以世间万物角度花式劝人:放下。
不像道家经典,句句潇洒,段段大道,最后总结起来也是就三字:唯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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