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光感觉到自己很像渊海宗的彩衣戏楼的演职人员,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在纠结原地道歉,还是抵死闭嘴然后为此愧疚三天三夜时, 段北转过头,问她:“走不走?”
南扶光说:“对不起。”
段北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很显然根本没搞清楚她在道个什么歉,全程连眼皮子都没抖动一下。
他最终只能理解为南扶光是为了他这遭受罪道歉,于是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强调:“我不是来救你的,如果知道是你被关,我不会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
南扶光讽刺道:“替我师妹谢谢你。”
一般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南扶光低估了动物的占有欲,当它决定护骨头的时候它可以对着任何靠近的生物呲牙,无论靠近的是狗还是人,所以段北蹙眉,很不高兴地问:“你凭什么替她谢我?”
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以比他与谢允星更亲密的地位发言。
哪怕是段南。
南扶光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说话间,两人周围的空气在变化,腥咸的海风逐渐掺杂着腐朽的木质气味,那种沉闷让人胸口发堵的味道,南扶光只在忒休斯之船上遇见过。
他们回到了驾驶舱。
……
外面的天还未亮,南扶光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感觉到有一抹不同的呼吸就在自己身后。
这种环境下,出现这样的事还挺吓人的。
“谁?!”
她在转身的一瞬间就反手摸向了自己挂在腰间的剑,她发誓自己的动作哪怕是在剑修当中也是无与伦比的卓越迅速,但还是快不过身后的人。
手尚且刚刚摸到剑柄,还未来得及凝水成剑,就被温暖的掌心压着手背把剑压回剑鞘。
那股力道顺势转到了她的腰间,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南扶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那个折磨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的船舵上。
她早已不再是修士。
所以在黑暗之中通明若常的视力也没能保留下来,当面前高大的黑影压下来时她下意识的挣扎,但是这时候压在她腰间的大手顺着她的脊椎一路上滑,压在她的后颈脖——
在她顺着力道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有些急迫与不安的吻从天而降笼罩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她完全熟悉的气息。
南扶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底下能把她当成阿猫阿狗似的拎来拎去且成功阻止她拔剑的,应该也就那一个人,眼下他的舌尖已经撬开她的牙关探了进来,像个彻头彻尾的急色鬼。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着急什么?
你要不扭头看看身边还有一位观众?
一肚子的提问被深吻堵回喉咙深处,南扶光听见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唾液在被强行的吞咽。
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胸腔与船舵之间,就像是这样将她圈起来他才稍微感觉到没那么焦虑。
是的,焦虑。
南扶光很少在宴歧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大部分时间——就连追溯到很多年前,宴震麟一夜的背叛消息传来,男人也不过是早膳时端豆浆的碗顿了顿,发出“哎”地一声短暂似困惑也似叹息的不明声音——是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淡定到南扶光偶尔都想给他一巴掌。
眼下这般目光沉淀的模样属实罕见。
她完摸不着门道,只能在他拼命汲取、吮吸她舌尖,将她舌尖都咬得发疼时,抬手轻轻拂过他的下颚,发现其下颌线紧绷得坚如磐石。
他心情真的很不好。
指尖摸索的动作顿了顿,这一次彻底放弃了推拒,手臂干脆也缠绕上在他脖子后,她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以缓慢且极有存在感的方式摩挲他的发间。
直到两人气息不稳,男人稍微放开了她。
“你怎么了?”
南扶光抵着他的额头,问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她总算是可以捕捉到面前的男人垂眸而视来的那双温润深邃的黑眸,原来它如此明亮。
“我进不去二层梦境。”宴歧叹息,“想到你可能又被塞进了轿子里,有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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