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

金玉奴 第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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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情三人在房中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废物,这都几日过去了,贺长情是神仙,羽化飞升了吗?继续给我去找!掘地三尺,哪怕是腐烂的死尸一具也给我找出来,不亲自鞭笞抽打,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这个声音,贺长情熟悉得很,正是巡检司的头儿。那个一直致力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顽固。
不过眼下从他这义愤填膺的语气和话中的字面意思来看,认罪书的确是被毁了。
“主上,怎么办?”左清清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手心都因紧张而出了一层薄汗,“他们来的速度太快了,我们的人不知何时才能赶到。”
若援兵近在眼前,自然是万全之策。可若是援兵迟迟不来,他们还毫无动作的话,那就只能等死了。
贺长情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家的大婶:“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主动出击。”
巡检司的众人得了命,便是心中叫苦连天,面上也不敢表露分毫,立马四散开来。
“你,去给本官弄碗吃的来。”转眼间,这村子里就只剩了韩唯一人。
韩唯的目光很难不被眼前的一大婶吸引,因为此刻她正忙着在自家院里捉鸡拔毛,俨然不出片刻这家就会做出一道口味尚可的菜肴来。
在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能开点荤腥解解嘴馋也是好的。韩唯在数日的烦闷之下,理智出走,全然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村户人家在既不逢年也不过节的时候,为何要对着自家院里唯一一只鸡动手?
而真的等他想到这一点时,这几日害得他乌纱帽即将不保的罪魁祸首便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韩唯终于不用再掘地三尺地找人了,他嘴角开始抑制不住地往外溢黑血:“你,你,贱人!”
“兵不厌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贺长情学着那日韩唯的腔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放心,你的下属我轻易不会动他们的。毕竟,没了你这只鸡头,胡乱扑棱的小鸡崽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你……”不知是大限已至,还是被这话激得,韩唯再也憋不住,喷出一口血。
第4章 送人
嘉丰元年,新皇登基。
外间的大雪犹如搓绵扯絮,寒风怒号声不绝于耳,但屋内却是被地龙烘烤得温暖醉人,连罩衫都要穿不住了。
贺长情不紧不慢地抿了口热茶,看着对面的男人,唇角绽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来。
“妹妹,你看你过得实在艰难,不如就此随我回京,也好方便我和父亲照顾你?”
贺长情将茶盏放回案上,明明动作也算得上轻柔,却还是发出了清脆有力的声响,像是直直地叩击在了秦知行的心上。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几分不安。
“哥哥说的哪里话。那是你们秦家,并不是我的家。”
他这妹妹是父亲在外眠花宿柳结出来的孽果,从来没有进过侯府,这种出身,确实算得上卑微和伤情。可说这话时,贺长情也只是敛着眉,神色淡淡,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想到有关贺长情的那些传闻,秦知行还是不得不正视起了面前这个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少女:“所以你才更要给我们一个机会来好好弥补啊。”
“好啊,那就将我和母亲一同接回去。”贺长情点点头,没来由地松了口。
这见杆就爬的贱蹄子,果然是那女人的种。秦知行面色倏地一沉,立马道:“这不行!你是秦家的骨血,那个女人……你生母算怎么回事?”
贺长情一早便预料到了秦知行会是这反应,她其实只是用最省事的方法除去了最麻烦的纠缠。倒是秦知行应该庆幸,他的那张狗嘴今日没有吐出恶臭的言辞,不然她就不会将此事轻轻松松揭过。
贺长情微微侧目,熟稔地吩咐着一旁静默伫立的少年:“阿允,送客。”
被唤作阿允的少年,长着一副天生的好相貌。但比起相貌,还得是那挺拔匀称的身材更为出挑。这种皮相,走在哪儿都无疑是扎眼的存在。
更别提,祝允其人还有一个遮掩不了的身份。
“哟,这就是你养的那个金玉奴?难怪父亲找人给你做媒,你也爱答不理,原来在外面养了这野男人。”
文雅的风骨是伪装不出来的。
眼见着就要被扫地出门,秦知行的话也越说越浑:“不对,金玉奴是最下等卑贱的奴隶,他们算得上是人吗?看不出来妹妹你,好这口?”
秦知行是安定侯府的世子,平日里有关他的风言风语从来不少,比如有人就说这位公子哥是个打娘胎带出来的风流性子,向来荤素不忌。
但流言当止于智者,贺长情一向是不信的。倒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兄长,而是她真的想象不出来秦知行该如何顶着一张儒雅的面皮去做那不耻之事。
单是想一想,就足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过此刻,那双眼睛中闪起了晦暗不明的神色。秦知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伸出了一只手,迫不及待探向了祝允的脸庞。
贺长情一把将人拉过,拦在自己身后:“兄长请自重。”
“一个小小的金玉奴,你也要护着?”秦知行表示不解,但是看着贺长情油盐不进的样子,态度也只能放软,“外面大雪封山,我不逼你回京,可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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