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情再也没有这样的肥胆了, 她并起三根手指, 在梁淮易和沈慈的面前发起誓来:“属下发誓, 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什么都没听到。”
“你们都先下去。”圣上此刻整个人都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 只留了一颗脑袋在外面。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做法, 本就让他分外憋屈,偏生平日里看着聪慧伶俐的两个人今日倒成了个木头桩子,只会杵着不动。这一切都令他胸中的一团无名火更甚,最后的话竟都是喊出来的:“朕要更衣!”
“是,属下告退。”贺长情当即给沈怜去了个眼神,二人一齐退出了屋里,并且还很贴心地为里面的人带上了门。
做完这些之后,贺长情才摸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险,太险了,若不是圣上不是那弑杀之人,又有点儿时情分兜底,就凭着她今日这样的莽撞,早死八百回了。
“主上,你怎么样?”外间的祝允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偏偏当时的情景,他是最不应该留下的那个。而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祝允隔着门板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奸夫若是旁人还好说,以主人的身份和才智,相信处理起这些事来也算游刃有余。
可谁能想到,做那种事的人居然是圣上!祝允很是为贺长情捏了把汗:“圣上他,没迁怒您吧?”
贺长情听了这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这问题,她答不上来。方才暴怒下的第一关算是勉强过了,可等圣上回过神来,还不定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
为今之计,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沈二姑娘,你姐……”贺长情未出口的话顿在嘴边,脸上的神情旋即被一抹狐疑之色占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啊,有吗?”沈怜抬起两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却还死不承认,只道,“我没事,就是还没回过神来。”
真的只是没回过神?沈怜虽是一个闺阁女子,在面对这样突发事件的时候无法和他们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相提并论,可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不应该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吗?
至于其他情绪,沈怜一时能顾得上吗?
若是换作旁人,给出这样的理由,贺长情说不定就真的信了。可沈怜当时在得知琼华郡主私藏金矿之后,即便几次三番陷入生死存亡的困境,她依旧死咬着秘密毫不松口,到最后甚至还想出了装疯卖傻这样的计策来。
这样的人,胸中的城府早就超出了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