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淮的神色静如止水,稍不注意便扑起些浪花出来。
助理怕他们之间又燃起一道无名火,立马说:“刘老前辈的儿子在国外很多年了,她先生走时也没见人回来,所以才会这样说。”
助理刚说完,兜里手机响了,礼貌点头后到一旁查看。
裴溪吸一口气:“所以你是希望我不要跟委托人说事实?”
“不是,你有你的选择。”周屿淮说得很平静,“老师生病了,身体不太好,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还不是一样的意思?”裴溪眉心出了褶皱,“你站在老太太的角度考虑,为什么不站在赵先生的角度想想?”
裴溪当时声音也不大,就是和周屿淮在讲道理。
周屿淮说:“接下来的话,如果我再说显得是在道德绑架。”
“但是你已经说了。”
裴溪接话特别快,声音在寒风里是冷冰冰的,比周屿淮的态度还要冷。
这个场面真的很奇怪,像吵架又不像。
“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不回来的原因。”裴溪声音干干地。
“如果原因真的那么重要,他怎么不自己说?”周屿淮的这句反问就像是导火索,让寂静的寒夜燃出了星火。
裴溪沉默了一阵,移开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轻易说出口的。”
她保持的语调微微沉重了一些。
“就跟你一样?”
周屿淮问得轻飘飘。
裴溪当即转眸看他,这句话就像是针扎乱了她的分寸。
“我现在没跟你说这个,释怀过往就不要再提。”
助理挂了电话,许默在旁边一言不发,短短几句都能听出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助理只是到周屿淮跟前,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周屿淮。
周屿淮看后,倒吸气的声音在风里很明显。
在最后拉开车门时,又转头撂话:“你当然释怀,因为被爱的是你。”
第04章 新订单
被爱这个词轻飘飘地。
像是一根倒刺往她心脏最薄弱的位置上扎。
最后就陷在里边,拉扯不得。
周屿淮说被爱的是她,就好像是在直接了当告诉她:你忘了,我没忘。
而在当下她没办法反驳,因为她理亏啊,她的确是被爱的那个。
先说放手的也是她。
裴溪做噩梦了,醒的时候大汗淋漓,时间表正好走到了下午三点,午休她多睡了一个小时。
“裴姐,你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许默头轻偏着看她。
“我没事。”
裴溪说着话,似是惊魂未定,额头被袖口印出几条红横。
不单是脱离现实的东西叫噩梦,偶尔现实还原也叫做噩梦,在梦里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光是窒息感就能狠狠掐住命脉。
许默还是观察着:“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空调太热了。”裴溪回,起身椅子往后带,椅角划出刺耳的声音。
许默看了一眼角落没插电的空调,什么也没说。
工作室的清理台在西南方,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某些遗物委托人会要求做清理,例如台上彼时还有一根浸泡在药水内的红绳。
裴溪绕到台前,拆着手套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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