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淮用筷子夹了苦瓜放裴溪边上的空盘里,声音渐稳,仿佛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这才是周屿淮。
裴溪没有见过的一面。
生活一直都不是人人如意,所以那一颗放在羽绒服里的糖果,是他浑身上下唯一有的东西,而这个唯一还给了她无心的举动。
在一起的那几年,她一直觉得周屿淮是一个特别真诚的人,真诚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唯独单出,是一张死牌。
但在她这儿,周屿淮从不是想赌,只是想给。
“以后,你就别离开了好不好?”周屿淮眼里染笑,平静玩味地求着她。
裴溪抬眼看着他,周屿淮眼里虽有笑意,但尽是真诚,很是小心翼翼。
“我什么时候说离开你了?”
裴溪态度严肃,这个想法她是没有的,至于周屿淮为什么要这样问,裴溪也不清楚。
“这不是得先求你,然后你应我。”周屿淮用了‘求’这个字。
这个字就好像是在点裴溪,因为那年分手他诠释了这个字,卑微是真的,让人心颤也是。
裴溪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在注视下眼眶起了一层白雾,她松开抿紧的唇说:“对不起。”
在说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裴溪声音会抖,控制不住的难受。
“没关系,我早就不怪你了。”
周屿淮是有怪过裴溪食言,怪她轻而易举的放弃。
裴溪说:“有时候喝多了会很想你,后面酒醒才发现,这跟喝多了没关系。”
戒断酒很多年了,因为她发现喝多了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难受很多。
她呼出一口气,咬着字说:“周屿淮,我不放手,以后你能不能也别.....放弃我。”
比起爱情,那时候裴溪更在乎自己。
她想守护自己的每一个情绪、每一个心事,哪怕最后两手空空,她会觉得,她还有自己,还能创造。
而如果情绪是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最后,她连自己都没有了。
但这种状态久了是会扛不住的,因为说给自己听无法做到时时有回应,时时能想通,内心就会混乱,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找不到共鸣和理解,倾诉本来就是人的本能,而她不敢,因为周屿淮太好了,才会像是一面反光镜刺着她。
当听到这些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差不多。
周屿淮的眸里停留的阴霾被这句话抹去了,他真的等了很多年,在裴溪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站了很久。
就像那年站在病房外,看着裴溪撕开那颗草莓糖放进嘴里。
他什么也不怕,就怕裴溪会因为这些事情再次放弃他,谁又何尝喜欢展示脆弱的一面。
分手那天,他根本舍不得。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
周屿淮轻轻笑了一声,这一笑逼红了眼眶,低眸时抱怨说:“你真的太笨了,看不出我有多喜欢你。”
说喜欢,他是一直很喜欢。
他喜欢那个伸手用一件羽绒服将他从泥潭拽出的裴溪。
喜欢那个假装偶遇跟他打招呼的裴溪。
喜欢那个敏感多疑连喜欢也藏得小心翼翼的裴溪。
喜欢那个见过他狼狈一面,还仍旧守护着他自尊的裴溪。
喜欢那个明明满身是伤却要用言语治愈他的裴溪。
他可以觉得自己不好,但不会觉得裴溪很差,哪怕放弃过,他也只是觉得可能自己做的还不够。
“是,我笨,笨到把你弄丢了,又在情侣关系之外有一层可笑的占有欲。”裴溪忍着没哭,很少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说话。
她吸一口气缓解着自己的情绪:“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告诉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