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禅月行到剑鸣院门口时,便听见里面一片混乱。
剑鸣院内原本伺候的丫鬟和小厮们都屏退至长廊间,而在剑鸣院的院中青石砖上,正跪着两排私兵。
秦禅月从院中走近,几乎能听见厢房间传来的怒骂声,她走的越近,那声音便越清晰,其中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心痛。
“逆子,逆子!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是周子恒。
周驰野的声音则悲愤又讥诮,透过一层窗纱,激昂的刺出来:“我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怎么了?父亲不也是如此吗?你不是也为了一个女人逼母亲退让吗?你甚至还想把世子的位置给一个外室子,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来说我?”
周子恒哑口无言。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父子在情之一字上都是一样的荒唐,谁又配说谁?
秦禅月的珍珠履微微一顿,随后如常继续行走。
“父亲莫要动怒,且让我与二弟细说。”
是周渊渟。
“你又凭什么来说我?”周驰野的声音更愤恨:“你欺辱白玉凝的事儿你忘了吗?别人瞧你是世子爷,不提这件事,你就真当自己没做过?”
周渊渟的声音也随之一顿。
秦禅月正提裙走到门口,便听门口的丫鬟通报:“侯夫人到。”
丫鬟的尾音刚刚落下,里面的争吵声就此打住。
这厢房里面的三个男人都做了不少错事,唯独秦禅月不曾做过,所以他们瞧见了秦禅月都觉得心虚,三人一齐回过头来瞧,正看见秦禅月从门外行进来。
今日的夫人换了一套石榴红的衣裳,圆领长袍,外搭湛蓝色的浮光锦外衫,大蓝大红本就是两个极为耀眼的颜色,寻常人穿了只会被压的黯淡无光,但偏生秦禅月生了一张潋滟熠熠的面,再张扬的颜色与打扮落在她身上,都显得万分和谐,她自门外一走进来,连带着屋中都显得华美几分。
秦禅月入门来后,眼眸一扫,便将在场的几个人都映入眼帘。
内外间的门大开着,外间的茶桌倒地,周驰野站在外间与内间的门槛前,手臂负伤,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外间内,看样子是想冲出去,但是又冲不出去,他的腰上锁着一个精铁链子,连同着内间的木床,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行动,他一动,身上的链子就跟着“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