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黛盛怒之下,用袖子狠狠抽了兴元帝一下,随后拎着药匣子就往外走,兴元帝自知理亏,只能一直在后面赔笑脸,他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朕是药喝多了,非朕本意。”
柳烟黛头都没回的向马车下行。
兴元帝本来想跟着下去,但一动就是一阵刺痛,他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躺在马车上躺下。
这时候,柳烟黛已经行下了马车。
她从马车内行出来后才惊觉,马车已经停了,其余人正在不远处生火煮东西。
行军途中一切从简,煮东西也没什么好煮的,只是煮点随手薅来的野菜,配着随身携带的饼子、烤一烤果子来吃,最多吃两口肉干。
柳烟黛行下马车时,大太监一眼瞧见,赶忙跑来笑呵呵道:“姑娘醒了?且来喝两口水歇上一歇。”
因为之前一场大火,所以随身的东西都被烧了,眼下一群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行军椅来勉强坐一坐。
柳烟黛用了一杯水啃了半块饼,歇好之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重新上路。
马车里的那两位到现在都没冒头,一个是大病初愈正倒在马车里休息,另一个是从头到尾就没醒过。
之前柳烟黛在的时候,大太监觉得三个人在同一辆马车里面好怪异哦,总感觉里面要出点什么事儿,最好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剩下两个人才对味儿,现在好了,柳烟黛出来了,真就剩下两人了,但大太监觉得更怪了。
这咋剩下俩男的啊!
十分忠诚但总是莫名其妙办砸差事的大太监盯着马车看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没事,也有好处,起码他们圣上能翻身了。
——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在辰时左右回了南云城。
柳烟黛迈入高大的城门的时候,脑子里有一阵的恍惚。
南云城占地广,来往人口多,各种商队走贩从不间断,人群井然有序的在城门口等待检查,拉运货物的牛车、提着糖人儿吃的小孩儿,处处都透着烟火气。
她昨日还在山脚下与传闻中的南蛊师拼斗,生死一线,而现在,她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看着热闹的人群,让她有一种割裂感。
好像昨日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但是她身上的伤口和沾着献血的药匣子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柳烟黛这一日折腾的累极了,也没力气去常善堂忙活,干脆回了镇南王府,她要去婆母那儿歇着,婆母那边有最好玩儿的算牌和最好吃的糕点,她还要去看看小铮戎。
回了南云城后,兴元帝的马车也到了,他忍着疼慢慢行下马车,爬回了自己的马车休息。
等兴元帝和柳烟黛都走没影了,钱副将将马车带走,四下无人时,他偷偷摸摸翻上马车瞧了两眼。
马车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痕迹,只有一个躺在其中,还在昏睡的秦赤云。
好家伙,还睡呢!
当初周海要这么能睡,也不至于被吓得提裤子满忠义侯府跑啊!
钱副将啧啧摇头,随后将人送回了秦家军驻地去。
自一个城门进来后,各自的马车驶向不同的方向,车轮辘辘碾压过平整的土路,掀起来一些灰尘,炽热的阳光照耀大地,日头东升西落,人群川流不息,今日的南云城似乎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人群奔向各自的地方,故事也行向未知的方向。
——
柳烟黛回到镇南王府之后,先是沐浴更衣,后陪了一会儿小铮戎,最后跑去婆母的院子中。
秦禅月当时正在书房里算账。
秦禅月嫁进镇南王府之后就开始疯狂盘账本,府里的库银都被她划拉到了自己手里,每个月还要算一算银钱亏损,偌大一个镇南王府都由她调理的板板正正。
柳烟黛一进门来,就瞧见婆母手里拿着一个金算盘,正在噼里啪啦的打。
当时书房里一片寂静,角落处的冰缸散发着阵阵寒气,整个书房都浸着一股舒服的凉意,辰时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外落进来,将临窗的矮榻照出一片温暖的色泽。
矮榻不远处的案后,婆母手里拿着账本,听见脚步声、瞧见她进来,婆母就起身和她一笑,道:“快些过来——常善堂那头待得怎么样?”
柳烟黛昨日去山脚下经历那一番生死危机的事情秦禅月并不知道,楚珩和钱副将都没和她说,柳烟黛更不敢说,她怕婆母担忧生气,只回道:“都很好,我很喜欢。”
小孩儿长大了,羽翼渐丰,也学会糊弄长辈了。
没人告诉秦禅月,所以现在秦禅月还以为柳烟黛一直在常善堂里老老实实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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