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把她限制在了裴景川的身边,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忍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的无措与愧疚。
戚淮清从来不曾爱过什么人,也没有为谁动过心。也许很久以前,她也是爱过的,可是时间太久了,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并且打心里觉得,这种情绪是一种负担。戚淮清本能的排斥这种不理智的,让人陌生的情绪。
所以在看见裴景川因为她变成这幅样子时候,她也只是觉得不解,以及随之而来的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的内疚。
毕竟,她从未对裴景川有过什么特别之处。说起来,裴景川在她这里,也不过是一个相处起来比较舒服的朋友,以及……弟弟。
戚淮清活着的时候,不曾牵挂过谁,自然也希望死后,同样不会有谁惦念着她。
外面的风声越发的大,哀嚎似的令人心颤。寂静的屋内,裴景川的低喃和痛苦的喘息一声一声地传进戚淮清的耳朵里。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背景声里,多出来了些微低不可闻的脚步声。
戚淮清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是令人看不透的复杂,她眉头微微皱着,转头看向了阳台。
三层高的别墅阳台翻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
戚淮清冷眼看着,在夜色的掩护下,金发男人的面容不甚清晰,只隐约可见左脸从眉骨到下巴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在夜色中,令人不寒而栗。他像是许久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
男人在玻璃门那里停顿了一秒,随即低笑一声,心情极好地吹起了口哨,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屋内。
戚淮清认出了他,在看见他脸上那条伤疤的时候,就认出了他。毕竟,当初她身上中的那几枪,全都出自这人的手。
裴景川撑着枕头,艰难地坐了起来。
裴景川转过身,看着这个深夜里不请自入的男人,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从仇恨,轻蔑,到兴奋,最后归结于平静,像是终于能做一个了结的解脱般的轻松。
金发男人迎着裴景川的眼神,压低了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缓缓开口,“裴、景、川。”
发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生涩难辨。
裴景川低低地笑出声来,刚呕出血的嗓子还有些哑,“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金发男人呼吸一顿,然后紧咬牙关,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道:“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来。”
当初那场恐怖袭击,逃脱了一部分人,而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被裴景川或直接或间接,杀得只剩这么一个人了。
裴景川冷眼看着他,“放心,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金发男人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轻蔑地看着裴景川,“就凭你?”他嗤笑出声,“一个胃癌晚期,命不久矣的病患?”
裴景川没有在意他轻蔑的态度,他收回视线,低垂着头看着床上的玩偶,眼神里满是眷恋,手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它。
金发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踩在木板上的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房内显得阴森与诡异。
“你说,我应该怎么杀死你?”
金发男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一枪解决太便宜你了。”
他摇了摇头,不怀好意道:“你本来也快死了,或许我们应该试试不一样的玩法。”
裴景川手一顿,然后将玩偶重新抱进怀里,叹道:“是啊,我本来就快死了,你为什么要来呢?”
说着,他缓缓笑了起来,“不过,还好你来了。”
金发男人已经快走到床前了,裴景川不紧不慢地从玩偶肚子上的兜里拿出了一个像遥控一样的东西,在男人瞳孔紧缩,想要上前抢夺的一瞬间,摁了下去。
“淮清……等我。”
裴景川低喃出声,嘴角勾起一抹得偿所愿的笑,眼里有着解脱般的轻松。
“轰……”
深夜的半山腰别墅里,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响,冲到半空的火云照亮了这不寻常的夜。
戚淮清睁开眼的时候,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裴景川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爱慕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轻声道:“景川?”
裴景川被猝不及防醒来的戚淮清吓了一跳,他不自在地移开眼,红了红耳朵,小声道:“淮清姐,你醒了。”
他把刚才自己披在戚淮清背上的外套取了下来,动作间手指不经意碰上了戚淮清白皙的脖颈,温热的肌肤令他手指微微一蜷。
裴景川把手背在了背后,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回味一般,然后不露痕迹地移开眼,“出来吃饭吧。”
“嗯。”戚淮清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
听见回答,裴景川转身出了房间,戚淮清这才反应过来一般,难得的呆愣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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