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铁链被灰布缠于腿上,并未发出声响,寒风自林中穿过,将灰色的僧袍吹得飘飘拂动,他步履从容,似重却轻,很快便沿着林间小径拐过弯去,不见了踪影。
“干爹?他便是觉远大师么?……确实功力不俗呢!”少女也盈盈起身,走到干爹身旁,脆声问道,寒风吹来,吹不动她的雪白貂裘,却能吹得动她的鬓发青丝。
这两人自是前来少林游玩的萧月生与杨若男父女二人了。
“嗯,他便是觉远大师,呵呵,……有意思!”萧月生望着小径的尽头,笑着摇了摇头。
“他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哑巴?”杨若男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觉远大师就在眼前,要避讳一般。
“胡说!”萧月生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看他身上戴着索链,还要亲身做那些入门弟子的粗活,怕是受到戒律堂的处罚了吧?”
心下却有些猜测,不知他所受之处罚,是否与自己派人偷取的四卷《楞伽经》有关,若真如此,倒有些对不住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将思绪驱除,随即转身坐回了石桌旁,笑道:“来来,我们接着下,小若男你是输棋在即了!进少林寺是没指望喽!”
“哼哼,那可未必!”杨若男如水的目光也自远处收回,忙坐回石桌旁,撅了撅樱桃小口,嘴硬着娇哼,只是黛眉间的忧色,却显露出她的心怯。
“杨若男,这一次,我们可说好了,若真输了棋,今天就真的不进少林寺!……可不许耍赖啊!”萧月生拈着一枚幽黑泛光的软玉棋子,盯着她的娇容,微微笑道。
“谁——耍赖了?!”杨若男嗔白了干爹一眼,又忙将目光放回棋盘上,不经意间,动人的风情自然流露,换了旁的男人在此,定要失魂落魄。
在萧月生的微笑中,她蹙眉苦思了半晌,樱唇都被咬得肿了,忽的直起身来,皱了皱挺直秀气的琼鼻,嗔声道:“哎呀,都怪干爹,故意逗人家说话,都把人家的脑子扰乱了,……这盘不算,重来!”
说罢,似是愤愤不平,小手一拍石桌,棋盘上的大半盘黑白棋子顿时跳了起来,乱成一团。
“你——!”萧月生失声叫道,手指指着娇笑着的杨若男,装成气得颤抖的模样,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棋盘,长叹一声:“唉——!你这个小妞,太不讲道理!”
杨若男嘻嘻一笑,也不顶嘴,如玉的小手迅捷的收拾着棋子,将黑白分开,她自知理亏,只要能赖得了这一盘,便是了不起的胜利,不必去争口舌之长短。
“干爹,再下一盘,好不好?!”将软玉棋子收拾完毕,杨若男开始软语央求,小手摇着萧月生的胳膊,玉脸做楚楚可怜状。
“不行!”萧月生回答得斩钉截铁,只是他扬着头,看向远方的模样,太过夸张,无法令杨若男当真。
“好干爹,这次真的不耍赖了,……谁耍赖谁是小狗!再下一盘吧,好不好?好不好嘛?!”杨若男看到了希望,再接再励,扭着娇躯,用力摇晃他的胳膊,声音越发的柔腻娇媚,怕是个男人便承受不住这般至柔的攻势。
“好好,答应你了!”萧月生忙不迭的答应,其实只是故意拿翘,逗她开心罢了。
于是两人摆开阵式,继续下棋,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进入少林寺里面游玩,杨若男不敢大意,这次是全力以赴,殚精竭虑的应付干爹的如潮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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