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婆娘……我这不是想着,这次完事儿了,咱们给闺女存笔嫁妆嘛!”顾德胜嘴里骂骂咧咧,但从京市延续下来自己做家务的习惯,还是让他纡尊降贵地把桌子给擦了。
“存多点吧。”蒋秀荷说,“我来办。”
现在顾德胜的帐她管着,很清楚有多少钱是可以拿来存的。
夫妻俩竟然同时忘记了,上次跟顾青葳通电话时说的,有进展会及时告诉她。
顾青葳还等着喻明达告诉她釜底抽薪之后雪中送炭的好消息。
她一直没等来那个电话。
第二天,喻时上山见喻振邦,已经一年不见的父亲。
喻振邦水磨一样不给个痛快的回复,喻时眼看着日头渐高,耐心告罄扔下一句:“你既然不管,那你那份我也不管。”
喻振邦惦记着每年捐给道观的功德,磨磨蹭蹭只能答应。
在道观吃了一顿素面之后,喻时和阿九一起下山。
他把那辆京牌车的钥匙扔给阿九:“你开一段,剩下我自己开。”
“老大,要不我还是给你买火车票吧?”
“不用。”喻时抬眼看着漫山的绿色,归心似箭。
到喻家老宅后,喻时接上乌彪直接北上,而阿九则等到喻时的父亲喻振邦施施然回到老宅之后,才启程动身。
回到京市,已经暮色四合。
喻时直接将车开进了师大校园,停在盛未夏的宿舍楼前。
他没让乌彪下车,拉开车门看向某一间宿舍的窗口。
窗前拉着窗帘,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但即使如此模糊,喻时也辨认出其中一道是她。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见到了人,终于感觉到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的倦乏。
心落回了原处。
他走到宿舍楼底下,敲开宿管的窗,递过去一盒糖果:“劳烦您喊325房的盛未夏下来。”
宿管正边听广播边打毛衣,被打断了颇为不爽,但看到精美的糖果的盒子,已经在鼻腔的啧声,又吞了回去,再又看到俊美的这张脸,顿时什么情绪都没了,慈和地说:“小伙子等着啊,我上去给你喊下来。”
她利索地一收桌子,把糖果塞进抽屉里,拍拍身上的毛线头上楼去。
宿管一般很少上宿舍喊人,最多拿个喇叭在楼下喊一嗓子。
盛未夏见这阵仗,猜不出是谁,便很快下了楼。
下来楼,一眼看见喻时站在车门前。
他人很高,完全撑起了黑色的长呢大衣,浸在黑色的背景里,让人一眼只看到他的俊美,第二眼才看到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唇色。
“你怎么来了?病了吗?”盛未夏脱口而出。
喻时垂下眼看着她。
大概是出来得急,她只套着鼓鼓的棉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衬托得她脸愈发小。
她眼里有关切。
喻时心头掠上来一阵非常强烈的心悸。
他连开500公里车不停歇,就为了看到她。
那些周旋,交锋,勾心斗角,权衡利弊……所积蓄起来的负面能量,在她望向他的瞬间,像从心里蒸发掉了一样。
强烈的心悸叫嚣着对她的渴望,于是他说:“想看看你。”因为缺水,他声音有些哑。
话音入耳,盛未夏像耳朵被烫了,一直绵延地噼里啪啦烧到后脑勺。
她不自在地瞥开眼。
这人是怎么回事,寻常的一句话,叫他说得像调情。
那种熟悉的懊恼,又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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