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沉声道:“他这样明明是逼我,把事情闹大,昭告全天下我是他的女人,再无人敢上门娶我,逼我不得不嫁给他。”
黄鸢欲言又止:“阿珠,你真的不感动吗?就凭他给你下跪,之前又费尽心思地种花,只为治好你的双目……虽然花现在被毁了。”
怀珠嗤道:“哪敢不感动。”
黄鸢道:“咱们女儿家嫁谁不是嫁,我看没有比太子哥哥更好的了。况且阿珠你之前喜欢太子哥哥,对吧?即便你现在不想跟他和好,好歹也做个朋友,将来遇见个大灾小痛的有求着太子哥哥的时候。”
怀珠撇了撇嘴,挺无语的。
登上马车,前往太清楼。
一夜之间,怀珠的身价提高了几百倍不止,几乎成为全城第一贵女,人人尊重敬慕,说是公主也不为过,能将太子逼得当众下跪的只有她。
陆令姜赶来太清楼时,正好看到怀珠的背影,刹那间,犹如一朵白荷花在他满是暗淡褪色的世界中盛放。
他冻结的心跳活起来了,只有她带来的春风,才能吹化冻土。
陆令姜情不自禁地微笑,随即又见她目覆白绫,显然是眼疾重新恶化了。红一枝囍被毁了,她迟早变成瞎子。
他心头微微酸楚,暂时收摄心神,长吸口气,朝她奔了过去。
这次见面是他费了千辛万苦、不惜下跪整夜求来的,一会儿定要好好说。
怀珠来到二楼落座,摘下白绫。这 位置以前听戏时常坐,两侧竹帘撂下便是私密的雅间。
二人早约好了,在此会晤。
茶博士上茶,怀珠静静饮了一盏,瞥向对面的陆令姜。
他清明灵秀的面孔丝毫未变,下泪堂一粒黑痣,仙鹤目,三眼白,依稀是前世初见的模样。甚至因为他在雪地中跪了一夜,沾了雪气,更添几分温柔之感。
“让我最后再尝尝……被你爱的滋味。”
陆令姜深叹着伏在她的下巴之下,品味她的温柔,失控,越发有几分疯狂,似瘾发作了,千万条小虫儿在心头咬啮。
“你是我两辈子活在世上唯一的快乐。”
窗外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光芒滑过,不知是不是流星,却有流星一样的意境。
怀珠五个纤纤玉指抚摸陆令姜的眼睛——这双她曾经以为最漂亮、最值得人留恋的仙鹤目,试图找回爱他的感觉,却徒劳无功。
所幸敦伦之事并非一定有情分才可以做,他为爱上瘾,她为求还债,两人目的不同却殊途同归,节奏很容易和谐。
那件事上陆令姜给人的感觉跟以前一样,好像把人撕裂,情酽时令人窒息。怀珠强忍着疼奉承他,意识迷糊中叮嘱自己明日一定要喝避子汤,若是怀了孩子大大不妙。
直到后半夜,怀珠发丝濡湿了,手足无力。昏昏沉沉中陆令姜好似叫了好几次水,帮她洗干净,一夜都没怎么睡。
……
翌日晨光熹微,怀珠苏醒过来,见微薄的日光懒洋洋地透过帘帐,映在身上。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却翻在了陆令姜的怀里,对方正支颐,一双温柔的眼正含笑盈盈望着她,也不知望了多久。
怀珠激灵一下,昨晚那些面红耳赤的情景历历在目。皱了皱眉便要起来更衣,陆令姜却握住她的手,叹息:“别急,多陪我一会儿又不会怎样。”
他的神色意犹未尽,分明眷恋得很,哪有半分彻底断绝关系的觉悟。
怀珠哼唧了声,许久不与男人做那事,此时四肢百骸如同被齐齐捻断,身上的一丝一毫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恹恹倒在陆令姜怀中,闻着怀中清淡的药草之香,心下渐感安定,眼皮沉重,竟又想睡过去。
听陆令姜在耳畔说,“我很久很久没醒来第一眼看到你了。”
怀珠困着,“你昨晚睡了么。”
他道:“眯了会儿。”
怀珠模糊嗯,睡意惺忪,似乎再睡上三天三夜才好,连起来回白府的力气都没有。
陆令姜将被子给她掩了掩,轻拍她的背,“睡吧。睡醒了再吃东西。”
怀珠随口道:“你从前也老让我睡懒觉。”声音有些飘,意识显然已不十分清醒。
陆令姜清清楚楚地听着见了,心跳漏了一拍。原是她从前在白府,被当作下人,三更就要起来给洗衣洒扫,原是受尽了委屈,连睡懒觉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白里透红的肌肤,恰如一枝新桃蘸春水,美丽又可爱,让人喜之不尽。不禁啄了啄她的额头,吻了再吻,强行压抑内心汹涌的爱潮。
你可以在我身边睡一辈子懒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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