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之将

替嫁之将 第8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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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还好吗?”楚翊小声打趣。叶星辞悄声回道:“变开裆裤了……逗你的。”
最近总是卧床休息,难得出城,他确实有点毛躁。他阔步走到屋主面前,长枪一顿,扫一眼已经上桌的丰盛菜肴,嗅着灶台里炖羊肉的香气,直抒来意:“不废话,想必刚刚你也见识到我的身手了。听说,你最近发财了?”
“都是我自己挣的。”名叫乔哥的男人慌张地朝后一缩。
他相貌憨厚老实,一双大手被渔网勒磨得糙如树皮,手指有疑似使用榔头、錾子这类工具时不慎受伤的痕迹。脖子粗、胸膛宽,这些都是水性佳的特征。
很少有人会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汉子就是其中之一。叶星辞一脚踏在凳上,气势凌人,冷冷逼视他:“怎么挣的?”
“打,打鱼。”
见两个孩子仍在哭泣,叶星辞敛起架势,让女人带孩子去里间暂避,却又在她起身后突然叫住她:“你男人有没有告诉你,家里突然多出的钱,是怎么来的?”
女人揽着一双儿女,忐忑地看向丈夫,迟疑道:“他说是偷偷攒的……莫非,莫非是抢的?”
叶星辞示意她进屋,目光再度定在这乔哥脸上,声音柔和了:“看来,你是个很能吃苦的人。你昨天也下网了?有人说在江上看见你了。”
“呃……嗯嗯。”乔哥胡乱附和。
“你放……你用嘴出虚恭!”叶星辞的语调陡然转冷,想怒骂“放屁”,又觉得当着夫君的面该文雅点。他可是差点丢了命,此刻已经算冷静了,“敢不敢,拿出你的渔网,看看是干的还是潮的?我随便抛出一条对你有利的信息,你就慌忙抓住,说明你此刻心虚得很!”
“我,我……”对方张口结舌,额头冒出冷汗。
一旁的楚翊无声地笑笑,看向罗雨,眉梢傲气一挑,悄声道:“王妃很能干吧?”
后者点头:“是挺能干,而且很幽默。进门先劈叉,太幽默了,我得多学着点。”
“再问你一遍!怎么发的财?”叶星辞转了转手里的长枪,枪尖的寒光扫过男人双目,惊慑得对方瑟缩了一下。
身后一干官差都还没动作,仅被叶星辞诈唬几句,乔哥便撑不住了,哭着招认道:“我承认,有人雇我凿船。但,但我不知那船里坐的是王爷!真不知道!雇我的只说,想给仇家一点教训,肯定不会死人。自从官府的告示下发到村里,我天天睡不好,又不敢投案。”
“睡不好,倒是吃得下。”叶星辞冷哼一声,扫一眼满桌菜肴,舔了舔嘴唇,“比我吃得好。”
“老婆孩子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买了不少好吃的。我也没舍得给自己做衣服,光给他们做了……”
“你倒算是个有担当的,没拿去狂嫖滥赌。”看着男人的旧袄,叶星辞心里蓦地一酸,语气和缓几分,“去官府走一趟,如实交代,兴许还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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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府署大堂。
空旷,肃穆。今日没阳光,故而有些晦暗。门窗紧闭,却依然冷风森然。炭盆暖炉熏不到囚犯所跪之处,刷了桐油的石板地幽幽的渗着凉气,从膝盖逼进身体。
太可怕了。
渔夫乔哥戴着手枷、脚镣,战战兢兢地跪着。身前,堆着他受雇行凶而得的五十两银子——还剩四十五两五钱。
他的目光扫过柱上一副“公则民不慢,廉则吏不欺”的楹联,他看不懂,但那层层叠叠铁画银钩的棱角,令他愈发无措,结实的身躯缩成窄而颤抖的一条。
从没见过这么多当官的,全都冷着脸,但对一个相貌俊雅风流的年轻男人毕恭毕敬。进屋就劈叉的俊美少年,则昂首立在对方身后。
“低头!”一名刑科的皂隶挥鞭抽来,“那是当今圣上的九叔宁亲王,你也配直视?”
乔哥慌忙将头埋在胸口,又偷瞄面前的银两。
“还没升堂,不得动手打人。”楚翊冷声喝止。
翠屏府的同知、通判,专理刑名的推官,和刑科一干官吏都在。知府也极关心此案,只是去外县协助新政落实未归。
“王爷,是您来审,还是……”推官请示道。
“你来吧,我没经验,你比我懂。”难得擒获凶犯之一,楚翊原想亲审,但此人和想象中相差太远了。老实巴交,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甚至,对于他的家庭而言,算是个好男人。楚翊不知如何去审问这样一个人。
楚翊坐在负责录供的书办身边,朝主案后的推官等人做个手势,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啪,醒木一拍。
“乔四喜,是谁雇你谋害王爷?和你一起凿船行凶的,还有谁?”
乔哥哆嗦一下,磕磕绊绊地交代:算上他,凿船的共有三个。他们乘小舟靠近,又潜入水下,按照船底事先做好的标记,把船凿漏。而后接上艄公,逃之夭夭。雇他的,就是那艄公,他不认识对方。他根本不知船上有何人,也不认识另外两个一起动手的,只能猜出大概也是渔民。办完事,拿了银子,就分道扬镳。
推官冰冷地质问:“你不认识雇凶者?村里那么多会水的,单单找你?”
乔哥说真不认识。
“你可想清楚!谋害皇叔,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戴罪立功,王爷开恩,你兴许能保住家人。再包庇元凶,本官就叫你过热堂了。”
“过热堂,啥意思?”叶星辞轻声问。这是北方的俗语?听起来有点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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