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辞在暗处潜伏到天色微明,庆王也没整理好家当。他的侧妃搂着猫儿狗儿哭了一夜,什么都想带,连床和妆台都要装车。庆王不准,二人还拌了嘴。
“呜呜……我嫁给你这些年,也没个一儿半女,我就喜欢这妆台,镜子,还有我那张床……”
“把几只猫带着,已经是极限了!再闹,我就把那些家具劈了当柴!”
“那我要把金鱼也带着……”
“不行!”
叶星辞听得脑袋嗡嗡响,都想站出来调解:别吵了!金鱼可以带,放罐子里装着嘛。赶紧收拾完睡觉去,老子赶着灭口呢。
眼看天亮,他认定刺杀计划失败。有点失落,却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在街上吃了早点,然后回家补觉。朦胧中,他感觉楚翊起床了,还轻柔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他陷在杂乱无章的噩梦里,时而是沸鼎里的鱼,时而是砧板上的肉,时而是失去故乡的笼中鸟。
在某一刻,他成功结果了庆王,用血腥的双手,捂住了秘密。在某一刻,他又被剥开全部伪装,赤条条直面楚翊凄冷的目光。
男人重归铁石心肠,痛斥他为叛徒,这比伪装成女人更加不可饶恕。他只能喃喃重复:我没办法,我爱你,但我没办法。
“小五。”
叶星辞蓦地惊醒,看见自己惶然的脸,正映在一对柔情的黑瞳中。
“醒醒啦,午觉怎么睡到这时候。”楚翊捏捏他的脸,“陪我出去一趟,小懒虫。”
叶星辞坐起来,捂着额头缓和情绪,嘟囔:“我做噩梦了。”
“睡前多吃点,才不会做饿梦。”楚翊打趣。
叶星辞扑哧一笑,随男人出门。
时值傍晚,二人骑马来到城东,拾级登上坚耸如崖的城墙。风陡然狂烈,旌旗猎猎作响。楚翊扶着城堞,在暮景残光中凝目远望,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