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皇后。”向凌竹语调阴沉。俯首睇向狄从贺的眼中的流光狠毒,“纵使你看中她谢家身世。只要本宫一日是皇后, 她谢家就不敢动我。更何况, 从贺。你以为谢玄葑那个老东西, 会舍得他的亲外孙死在本宫手里么?”
狄从贺昨日便将容洛知晓燕南身世一事告知了她。今日背叛出其不意, 但仅凭这一条,她便足以坐怀不乱。与容洛互相制衡。
“娘娘以为只有自己得知名录在大殿下手里么?”看着向凌竹眸中的毒辣一点点变成惊骇。狄从贺掩唇莞尔,“妾身也惊醒过大殿下了呢。”
向凌竹双瞳圆睁。细薄地唇畔用力一紧,反袖一耳光抽上狄从贺光洁的左脸。
望着狄从贺跌坐在旁。向凌竹将右手捏成拳,当下对着帘外的陈公公喝道:“陈业槐!”
陈公公疾步入室。小心翼翼地躬腰:“请娘娘示下。”
“把宝林带回受厘宫,非诏不得出!”她摔下袖袍。目光冷冷地注视狄从贺带笑的脸面,她言辞愈发深沉:“然后……立即去建章宫,将十皇子的书童燕南带过来。事情做得小心一些,别让十皇子瞧见。”
.
狄从贺给容洛的指示十分模糊。容洛思索良久未得结果,便用了最直接的法子,令人前往各个宫中打探消息,查探异动。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燕南……”听闻秋夕灰报燕南失踪,容洛满面畿白,“燕南不见了?”
秋夕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呆呆立于堂中,良久才怯怯得低声回话:“奴婢去的时候,十皇子也在找人……听闻是不见有些时间了。”
凝视着秋夕。容洛忽然记起狄从贺最后的话,一瞬间已经知晓燕南落入了谁的手里。
——向凌竹。
扶额半躬下身。容洛伸手推避疾步上前的何姑姑,大氅下纤柔的身躯不自觉带了几分颤抖。
“殿下……”何姑姑跪坐在一旁。眼中显露担忧。她谨慎地用双手扶住容洛格挡的双手,将容洛指尖的颤栗掩盖在青色的袖袍之下。为她遮盖住这一刹那曝露的胆怯。小声的劝慰:“殿下,宫门此时还未开。他必定未出宫,您且吩咐我等,一定是能找到的……”
安抚的话音落在耳际。容洛手掌撑在额角,前世燕南被斩首一幕来回翻涌,令她险些痛吟出声。
何姑姑仍在宽慰。须臾几句话,容洛的颤抖渐渐化作愤怒,在手中的左掌探索着扯住她的袖袍,死死地攒在素白柔软的手中。
“宫中有人露了你跟戚婕妤的事。”容洛缓缓抬首望向何姑姑,双目少顷间已经血红。胸膛一沉一起,每一次动作似乎都花了极大的力气在压抑。
她眼中露出探究,似乎在审视何姑姑与此事是否有关。但片刻收眼,扫向堂里堂外的奴仆,嘴里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查!”
一字染了极大的火气。何姑姑领命,见她将手掌抽走,而后起身。语调高扬:“查到是谁,将舌头和耳朵拔掉。本宫倒要看看,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没了舌头,倒还怎么给狄宝林送消息!”
何姑姑福身:“奴婢会处理此事。请殿下放心。”
她虽不知容洛何以为一个小童生这么大的气。但容洛往日待她亲和,她亦与容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谓不忠心。躬身退去,何姑姑将明德宫中奴婢召集堂中,不一时就将泄露消息的婢子寻出。
明德宫外庭积了一层薄雪。如云被揪出时还企图往外逃跑,但终不及明德宫奴婢众多,一下便被逮住。恒昌与一个年岁稍长的粗使婢子将如云扔到容洛眼前时,她被拖过的雪地上处处有挣扎痕迹。
容洛拢着大氅站在阶上。随意睇她少时,踏下石阶:“掌事”
急急跟上。何姑姑瞧着她神色不明,探头凑到她身边,恭顺道:“殿下。”
“拔舌,剜耳。送给狄宝林看一眼。”抬步往宫外行去。容洛语气淡漠,“留住性命。”
何姑姑原以为容洛会要如云性命。闻言扬眼,片刻才应了一声。
“分六日除眼鼻四肢。”容洛登上轿辇,口吻里含着出人意料的狠辣:“以儆效尤。”
微微一愣。何姑姑看着容洛吩咐辇夫前往慈仁宫。福礼退回宫中,关合宫门。
.
绕过庭外的两树梅花。容洛踏入慈仁宫中。
此时已是请安的时辰。宫中坐了数位嫔妃,谢贵妃亦在。
容洛远远望了一眼上座。向凌竹身着红黑色十二幅襦裙,气定神闲地捧一枚三重镂空银薰球。见到她来,颇为慈眉善目地招呼:“明崇来啦?快坐快坐。”
她笑意不达眼底。在容洛看来格外虚情假意又暗藏锋刃。
抿一抿唇。容洛佯作柔婉的勾唇,几步上前见礼:“明崇给娘娘请安。”
娘娘谁都是,皇后可只有一个。往日她多加个口缀,现下却径直将它剃掉。向凌竹听在耳里,眼中微微一暗。热络地扬手让容洛起身:“坐罢。”
容洛便利落起身,在谢贵妃身边坐下。左与孟云思视线相接,抬眸又撞上了厉美人的偷眼。
看来都未知晓。
敛眸将焦急收回眼底。容洛听着嫔妃说去年秋猎的事情,突兀听到皇后接话:“妹妹们得的雪狐和白鹘听着倒真乖巧。本宫猎得的那只花兔倒是糟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