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为(科举)

庶子无为(科举) 第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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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入朝为官,不说和父亲可以平起平坐,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就有了话语权,甚至因为已经中了举做了官,父亲还会用读书来压他么?
心中鼓噪了几瞬,但是很快又被现实压了回来,沈江云苦涩地摇了摇头,笑道:“二弟,你还没入过场,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科场并非如此容易……”
还没说完,沈江霖就打断了他的丧气话:“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当然知道科场不易,可是你都没有拼尽全力,何谈不易?”
“大哥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袭爵,所以对科考没有全力以赴过呢?大哥都可以无师自通画出这么好的画,难道区区科考就能难住了大哥?我想只要大哥真的将心放在读书上,早就已经考中秀才了!”
前头的话说的沈江云都差点要跳起来了,可后面的那些话又说的沈江云脸红,尤其是沈江霖一幅十分信服崇拜自己的模样,让他好半天都没法说出反驳的话来。
沈江云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
父亲沈锐奉行严父教子,跟着读书的秦先生是沈锐千挑万选、奉上重礼才答应收沈江云为学生的,在拜师之前沈锐早就对秦先生全方位打听过了,在教导学生的理念上两人是一致的,才会命沈江云前来拜师,秦先生奉行的也是“严师出高徒”这一套的。
沈江云同门师兄弟五人,他是学的最差的,和他同一年进学的,就算没考中秀才,名次也在前头。
沈江云从来没有被一个人如此肯定过、称赞过、相信过。
顿时,心中生出一股豪气,同时扪心自问,自己尽全力了么?难道他就真的比别人差?是不是因为总觉得自己可以承爵,所以就懈怠了?
沈江云神色一变再变,心潮起伏不已,此刻恨不能马上拿起课本就读,明日就去中个举人回来,一扫自己多年来的郁气!
沈江霖知道,今日的大饼已经画完,沈江云是吃下去了,不过学习习惯并非一日养成的,思想觉悟也不是一天就能改变的,这是水磨工夫,绝非一日能成。
“二弟,我,我以后定认真读书,明年争取考中秀才!”沈江云没发过这种狠话,说完脸一下子就涨红起来,心思摇曳,就怕自己大话说了出去,明年还是没考中,到时候啪啪打脸。
却听沈江霖立即满目信任道:“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往后我有不懂的都来问大哥,也希望大哥能带带我,让我也能考取个功名,你知道的,族学里的张先生学问不比秦先生……”
沈江云当然知道张先生根本比不上秦先生,秦先生自己就考中过举人做过八品教谕,出身蜀地名门之后,当时父亲是想将沈江霖一起送到秦先生门下的,可惜秦先生以学生已满,没有精力教授更多学生为由,婉拒了。
沈江云自觉有些微妙地愧疚,他有如此好的先生随时教导,却是漫不经心地学着,每天应付了事,二弟求知若渴,想要跟着秦先生学习却不能,这实在是…哎!
等沈江霖走后,沈江云痛下决心,以后秦先生的一词一言都要牢记在心中,这样后头二弟来请教的时候,才能言之有物。
自己,决不能让二弟失望!
沈江霖走在夜风中,嘴角微微翘起——这要倒下的侯府,重担可不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今夜兄弟交心彻谈,让沈江霖发现,长兄并非真的草包,修修剪剪的,或许也能顶事?
第15章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沈江霖结合着原身的记忆,以及对身边情况小心翼翼的观察,总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渐渐扎根。
侯府中的下人因为魏夫人对灶房几个大师傅的敲打,不敢再对沈江霖的“清风苑”有所怠慢,哪怕灶房里的大师傅心里恨毒了沈江霖,也只能低下头颅恭恭敬敬的。
族学那边,每天照旧上着,虽然族学中的子弟大部分心思都不在读书上,但也没人不开眼地要和沈江霖对上,沈江霖展现出来的读书天份,在沈氏族中子弟看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家沈江霖是侯府的二少爷,能和他们一样么?
本身就和沈江霖不甚亲近的族学同窗,如今对沈江霖更是敬而远之,好在孟先生课讲的不错,对他又是青睐有加,时常提点关心,沈江霖根本没把族学中人的疏远放在心上,一心只读圣贤书,倒也是相安无事多日。
族学十日放假休息一天,今日又到放假日,孟昭却在自己临时租住的小院中整理了一番衣物和书籍,然后又去东街的脚店里买了一包点心,往着族学后面的一个院子走去。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族学后头又搭建起来的一排屋舍,最正中间三间给张先生一家住着,另外几间则是族学中负责洒扫、做饭的几个沈氏族人在住。
孟昭被张先生热情地迎了进去,两人进了堂屋右侧隔出来的一间小书房内,分了宾主落座。
“张世叔身体已然痊愈,小侄这次是特来辞行的。”孟昭对着张先生拱手,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张先生年逾六十,刚刚经历了一场风寒,原本就消瘦的面庞如今更是颧骨突出,人都有些瘦脱了相,更显得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好在精神头看着还不错,讲话依旧中气十足。
“你此番既是要回庐州科考,老夫自是希望你能一帆风顺,只是如今你可还有回庐州的盘缠?”
张文山一边掀开碗盖,吹了吹茶碗中漂浮的粗茶叶子,一边问道。
孟昭与张文山之妻孟氏是隔了几房的亲戚,原不甚亲密,也很少有走动。
孟昭先前在京城游学,算着时间准备回祖籍庐州府应考,谁知道在市井中被人摸走了身上的盘缠,左思右想,无奈之下才登上了张文山家的大门。
可是知道,那段时间张文山正好身染风寒,眼看着沈家族学将要开启,自己却还卧病在床,到时候沈家不可能就让族学里成日里放假等着自己痊愈,说不得就得再聘一个先生回来。
那到时候自己这个差事可就说不好了。
京城大,居不易,张文山一家五口人,就靠着沈氏族学一年五十两银子生活着,且有房住,自己的饭食都是族学里包的,五十两银子算不得多,但是也够他们一家五口嚼用了。
孟氏当时一看到孟昭来拜访说明来意后,马上就像找到一个救星一般,将人请了进去,商量着让孟昭代一段时间的课,这才有了后头的事情。
如今张文山病愈,孟昭又要赶赴今年的秋闱,庐州府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路上就要几个月时间,自然不好再耽搁下去。
孟昭今日就是为了盘缠的事情来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张文山主动提起,倒是给了孟昭台阶下。
“还望世叔帮扶一把,等来年再回京城,必定双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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