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为(科举)

庶子无为(科举) 第2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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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等得,你和三姐等不得。”
沈初夏能考虑到这么多,就不是好糊弄的人,沈江霖便将一些想法直接透露给了沈初夏听,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原书中,沈家一家子流放,沈初夏和沈明冬那个时候肯定是嫁出去了,可是在一个走着下坡路的娘家出嫁,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是渣爹会仔细为两个女儿考量?还是魏氏会为她们打算?
徐姨娘倒是想替两个姑娘做打算,可是又哪里轮的到她说话的份儿?
沈江霖受制于这个年纪,已经有很多事不方便去做了,好在科举不分年龄,只要考中了,年纪再小也是生员,也是“老爷”!
这个年代的女性社会地位,和娘家家族、父兄地位息息相关,他和沈江云能考中,那么沈初夏和沈明冬的地位就能把高一层,相看的人家也会更好一些,挑选的余地就变大了。
否则,就只有被人挑拣的份。
沈初夏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江霖在说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早慧至此,小脸顿时有些飞红,可更多的是着急:“我们的事情,自有父亲母亲替我们张罗,哪里需要你一个小孩儿家家强出头?”
沈初夏已经十五,马上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心里头还茫茫然没有着落,心中就算再着急,这种事又能和谁去提?
冷不丁听到沈江霖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又急又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只能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弟弟,希望他不要为了她们乱了心。
以前弟弟从不与她们交心,沈初夏只以为他们从小不教养在一处,感情淡漠,却没想到原来弟弟心里头和明镜似的,什么都想到了。
沈江霖与沈初夏一同在冬夜里走着,侯府今夜四处燃着角灯,整夜不熄,所以哪里都亮堂堂的。
今年的冬天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冷,只要一开口,呼出来的热气就会蒸腾成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沈江霖轻轻笑了两声,安抚道:“二姐,这只是我的心事之一,最主要的还是我觉得我在族学中学的不错,想下场试试,若是能成,说不定父亲能帮我再寻一个名师,就算没有名师,中了秀才便是生员,县学里亦有教谕等师长可以请教,于我将来求学之路只有好处。”
沈初夏听懂了沈江霖的意思。
霖哥儿在族学中跟着张先生读书,已经没有可以长进的地方了,倒不如趁着现在下场一试,去博一个前程。
想到大哥从小跟着秦先生这样的名师读书,而霖哥儿想要有个好老师,却要费劲了心力,沈初夏的眼眶不觉有些红了。
只是她什么都帮不到弟弟,用三妹的话讲,就是眼泪淌再多,又有何用?只不过徒增他人烦扰罢了。
沈初夏将目光瞥向别处,眨去眼睛里的水光,鼻头却是被风吹的一片通红:“嗯,霖哥儿,你自己有成算便好。”
她只学了女四书,认得几个字,哪里有什么大才可以指点弟弟的,就是因为看不清看不懂,才会胡思乱想的担忧。
姐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直到了沈初夏的院门口,沈江霖止步停下,看着沈初夏秀美的双眼,认真道:“二姐,万事可找我商量,若是母亲找你谈起婚嫁之事,切莫糊里糊涂就应下来,切记切记。”
十五岁的女孩儿,很容易就会被父母莫名其妙订给别人家,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一点都不稀奇。
结合以后沈家的悲惨命运,两个姐姐的夫家也绝不会是多有能为的人家,否则就冷眼旁观地看着岳家满门被流放?
沈江霖今天原可以不说这么多,继续套在小孩儿的壳里享受着姐姐们对他的照顾,但是十五岁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年龄了,沈江霖必须在沈初夏面前展现出这个弟弟也是可以依靠的信念,否则一旦突然被订婚了,后面的事情就难弄了。
沈初夏憋了一路上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冷风肆虐而过,脸上一片冰凉,但是此刻她的整颗心却是火热的。
沈初夏重重地点了下头,看着沈江霖提着一盏灯笼走入风中,明明背影还是个小孩模样,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心里,却比家中长辈都熨帖百倍。
姨娘曾经多次对她和三妹讲,有了弟弟就有了指望,三妹总是嗤之以鼻,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不怎么信的。
而此时此刻,她真的信了。
沈初夏削葱般的双手合十,对着上天虔诚祈愿,希望此次霖哥儿县试旗开得胜,未来科举之路,一路坦途。
每年县试在二月,京城地理位置特殊,县试与府试是在一起的,便在顺天府衙门举行,而沈江云要参加的院试则是在国子监,由提学官亲自监考。
京城天子脚下,应考比之其他乡间地区便利不知凡几,但是凡事并非只有好的一面,乡间科考,第一层考试乃是县试,面对的只是七品县令,但是在京城,第一位科考官就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实在是让人压力颇大。
一般知府只是正四品,但是顺天府尹掌京师重地行政事务,比之一般地方知府品级高了许多,权力地位也非同普通知府,再加上京中达官贵人极多,纠纷也多,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无疑不是能人。
第一次科考,就要面对这样的监考官,实在是让胆小一点的考生难以适应,心里紧张之下,发挥失常更是常态。
今年京城的二月初五,天依旧冷得很,外头滴水成冰,而沈江霖今日却是五更天(凌晨三点)便起,一应考试用品沈江云早就派人亲自送了过来,沈江霖亲自检查过,无一缺漏。
身上的衣服是徐姨娘和沈初夏一起准备的,听说只能穿单衣为了防止夹带,两人自从知道沈江霖要参加县试后,就一直在闷头做针线,棉袄不能穿,丝绸夏日穿凉快体面,冬日里却实在寒凉,两个人想了个办法,用上厚实的单层棉布做了好几件单衣,让沈江霖一件件地穿在身上,然后徐姨娘又将自己以前还受宠的时候,沈锐赏赐她的一件雪貂皮裙给拆了,按照沈江霖的身量做了一件大氅,外头是朴素的湛青棉布,一点都不打眼,里头则是厚实蓬松的雪貂毛,穿在身上风雨不侵,暖和得很。
魏氏哪怕自从知道沈江霖要下场后,心里头有过不痛快,但是作为当家主母,明面上的事情依旧做的敞亮,沈江云都考过三回了,她安排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外头跟着的车夫、入场时该带的饭食,她都准备妥当,倒是省了沈江霖许多麻烦。
出门前,徐姨娘、沈初夏、沈明冬还有沈江云都来送行,沈江云再次不厌其烦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虽然沈江霖早就听过了,但还是含笑点头,认真听进去了。
沈明冬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到了沈江霖面前,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像汤婆子似的铜壶,外面罩着素棉布布套,塞到了沈江霖手中的时候还热乎的很:“这个你放在考篮里,别嫌弃它丑,我让人专门打的双层铜壶,保暖的很,可以用来暖手,若是渴了,拧开上面的旋儿就可以喝热水,我里面用滚烫的茶水涮洗过很多次了,你放心用着吧。”
沈江霖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用心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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