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时候是春天,嗯,严格来说是春夏交际?那天特别热,我之前从没去过燕郊,还是因为去拜访新乔迁的王导……”
厉非絮絮说着,可是具体内容傅斯霆也渐渐听不见了。
浑身骨头突然剧痛,气管和肺里也火辣辣地疼,他痉挛地缩在厉非温柔的怀抱里。环抱住的最后温度稍稍镇住了剧痛,轻抚后背的指尖也似乎跨越时空,缓慢而坚定地将支离破碎的他留在人间。
厉非……
“累了吧,小霆宝贝。困就再睡会儿。”
是啊,很累了,想最后再回抱他一下。
可是做不到了。
傅斯霆的世界终于陷入沉重的黑暗,只有最后喉咙里的一点声音,随着模糊的意识飘散在虚无里。
“嗯,傅小霆你说什么?”
“……”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遇见你我也很开心,最喜欢你了。”
“乖,好好睡吧。”
……
……
那天是二零x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隆冬天晴。风大,很冷。
“医生,医生,病人这次好像真的醒了!”
脚步声、嘈杂声,护士的声音,消毒水的气味。傅斯霆在又硬又冷的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只看到医院的顶灯和白墙。
肌肤还能感受到残留拥抱的温度,鼻尖痒痒的,也似乎还记得淡淡的墨水香。
但指尖能摸到的地方,就只有单人病床边缘的一片冰凉。
没有爱人的温暖臂弯,没有将他从噩梦中唤醒时温柔又细致的亲吻。没有别墅,没有水母灯,没有繁花盛开的小花园。
没有嗷呜撒欢的小白狗。
没有在天花板跳跃的小恐龙气球。
什么都没有,只有医院的白墙,和窗外飘着的寒冷鹅毛冬雪。
不一会儿,校长收到消息,很快带着几个学生家长拿着果篮进病房来看他。
他们在病床边一直讲着什么。在傅斯霆听来那声音时大时小,盖不住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声音。
……
主治医生也来了。
耳鸣渐渐减轻,傅斯霆听见医生告诉他,他被学校那群二代们推落楼梯后流了不少血。但所幸肋骨没有断。主要是内脏挫伤、轻微脑震荡,还有左手骨折。
因为存在一处骨折,这伤说不重也不重,说不轻也不轻。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半。”
事情实在影响恶劣,学校那边报了警。警察已经一一找过那些肇事的学生,调过监控做过笔录。惹事的富二代们家长们彻底慌了,所以傅斯霆的床头才会放着那么多礼品和果篮。
“骨折在司法鉴定上是轻伤,而根据我国《刑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轻伤的,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最高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主治医生门一关,小声告诉傅斯霆:“你心里有个数。”
“对方全员已满十六,带头的还已经满十八岁成年了。你记住,对方如果想要和解,你这种级别的伤害咬死的话,赔偿款十万甚至二十万都可以谈得到的。你年纪小,家里大人又生病,别被他们几篮子水果牛奶就给糊弄了。”
“必须争取自己的利益,争取到底。”
“要么狠狠问他们拿一大笔,要么就让他们的小孩留案底。千万不能随便就跟他们和解,知道吗?”
骨科医生和三中李校长以前是同学,这次在医院再次遇见,听校长说完傅斯霆的身世以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简直是义愤填膺。
哪有这样肆无忌惮欺负孤儿寡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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