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今没出声。
这劳什子事他早就已经忘了,想来是小时候还有点善心,随手救个人罢了。
“燕瑟曾听人说,殿下直言,将来即便是要看上什么小娘子,也定是要全天下最好,也最漂亮的那个,不是吗?”
颜元今漠然。
“这么些年,燕瑟始终在想,要如何变得更好、更加漂亮。”
燕瑟苦笑一声:“可她并不漂亮。”
她的音色带了几分悲楚:“我确实不明,她究竟好在哪里?”
这个问题广陵王世子自己已经都问过自己很多遍了。
他似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道:“你无需问她好在哪里,”广陵王世子声音于夜色中清晰明了:“本世子喜欢她,那她便是全天下最好、也最漂亮的那个。”
他早就想明白了。
那小小紫瓜确实就是最好的。
玉颜不及寒鸦色,在他颜元今眼中,谁都不及李秀色。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同旁人说,喜欢小娘子的是他,旁人能懂什么。
燕瑟似乎是觉得震撼,还是莫大的苦楚,甚至最后成了释然,眼中的光色一瞬暗淡下去,久久不言语。
颜元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若郡主无事,我便先行离去了。方才你说的那些,本世子全当没有听过。”
语气平缓,说的话却是万分绝情。
说完话便转身离去,心中却还不住的想,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出了园,正与等候多时的自家小厮撞上,陈皮一脸八卦模样,激动道:“主子,如何?礼物可送出去了?话可说出口了?那李娘子是不是感动得涕泪交零,投怀送抱了?”
他紧紧在旁跟着,低头一瞧,瞥见自家主子手里还拎着那紫玉簪的木盒,便又“咦”了一声:“这东西送出去了,怎的还把盒子单拎回来了?”
广陵王世子本就在气头上,终于不耐烦起来,嘶了一声,对着一旁絮絮叨叨个没完的小厮一踹:“废话怎么这么多?”
陈皮被踢得“哎哟”一声,东倒西歪,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主仆二人穿过长廊,正要回自己院中,忽瞧见不远处有两个结伴而行的人影。一男一女,男子一袭白衣,女子紫袄褶裙,途径湖边,似还停下来看了会儿湖中的游鸳。
陈皮揉了揉眼,“诶?”了一声,诧道:“那不是、不是李娘子?”
他看得更清晰了些,肯定道:“是李娘子和那个杜公子。”
忽而又惊呼一声:“不对呀!主子,李娘子不是应该——”
话未说完,瞧见自家主子黑着的脸,立马意识到什么,将剩余的话头憋了回去,想起那日所探查到的事,不由得换了个话锋:“这杜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颜元今不语,只看着不远处那一对谈笑自如的男女,觉得心中烦躁得厉害,尤其是见那小娘子虽带了面纱,也仍能瞧出来眉眼间的笑意,便更是不爽。
好她个李秀色,不守约也就罢了,还在同旁的男子在这说说笑笑,当真是好样的。
这杜衡生有什么好,她同他究竟有什么好聊的?
陈皮眼下才明白主子今夜是被失了约,在一旁叹了口气,忽见自家主子似乎实在看不下去,将手中木盒朝他怀中一丢,而后冷哼一声:“走。”
显然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陈皮立马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走了几步,瞧见路过一个庄内下人,广陵王世子忽而伸手将人拦了住。
那下人战战兢兢:“世子有何吩咐?”
“去,”颜元今指了指远处湖边的两个人影,抬了抬下巴道:“暗中跟着,不必管那男子死活,只确保那小娘子安全回了紫萝园便可。”
“是。”
下人应了声,立马乖乖去了。
陈皮感慨道:“主子当真是贴心。晓得庄中昏暗,还特意在意李娘子的安危,不过其实想来那杜公子即便不是什么好人,也应当会送李娘子回去的,不必多此一举……”
颜元今:?
广陵王世子:“闭上你的嘴。”
陈皮捂上了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松开一丝:“主子……”他实在压抑不住关切的心思:“今夜可是您专程翻过黄历的,真的不去找李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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