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扶光愣住,继而哈哈地笑了起来。
“也好,”最后,他说,“你想得很周到。”
“我还有个问题,”贺九如道,“你们总说镜子,可镜子为什么要抓我和殷不瘦呢?明明我们和它无冤无仇。”
刘扶光笑容微收,道:“我和晏欢杀了它的主人,神器有灵,必定怀恨在心。某种程度上,这是我们连累你们的宿业。”
他俩专注地说着话,旁边,殷不寿突然抬起头,与晏欢直直地对视。
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睛,翻腾着同样深不见底,看不到归途的恶意,他们始终保持沉默,旁人根本无法猜透其中汹涌的暗语。
良久,晏欢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总之,”刘扶光似乎很满意晏欢的举止,“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们还会再见的。倘若游遍了这方小世界,千万不要忘记,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啊。”
“好的,晓得啦!”贺九如对他很有好感,这结识不久的陌生人,感觉就像一位素未谋面的兄长,令他体会到一种新奇的温情,“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出去了,一定会找你……嗯,找你们去玩儿的!”
刘扶光与晏欢来得匆匆,去得匆匆,差不多是专门为解他们的围而来。望着天边两道一黑一白,缠绕远去的光带,贺九如放下手,忍不住转头感慨:“他家的至恶好凶哦,刚才我还以为你俩要打起来了。”
无相魔不置可否。
诚然,晏欢比他成熟太多,年长太多,真要打起来,他势必会落在下风,可公平地说,至恶皆是冷血残暴的畜生,届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朝着对方的至善先下杀手。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按捺着不动手。
“他看不起你,看不起我,”殷不寿说,“他想说,但不说,因为说了讨不到好。”
贺九如好奇:“哎?是这样吗?”
“他吃了他的人,”殷不寿笃定地道,“不是……吃那里,是真的吃掉过。这里。”
无相魔比划着胸口:“他的人,有个洞,被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