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想着,轻轻叹了口气,在心底暗暗同自己道,日后绝不做妾、做玩物、做那笼中的金丝雀,须得堂堂正正的安身立命。
因着昨晚那出戏,青凝今日便只作疲乏态,躲在房中未出门,待得晚间,瞟见书房中亮起了灯,青凝便让映儿端了一碟子点心,径直去了书房。
这院子里的几个下人瞧见她进了崔凛的书房,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竟无人跟过来伺候。映儿随她走到门边,也只是将那叠点心递给青凝,似乎是低低轻嗤了一声,随手替她合上了门扉。
崔凛正背手立于书案前,听见声响转身望过来。
青凝对上他的视线,一时有些无言的尴尬,这些下人的反应,好似默认了她来寻他,便是会有奸情发生。好在王家的下人不在,说话倒是能随意些许。
青凝略顿了顿,甜甜喊了声:“哥哥。”
她说着把那叠点心放在书案上:“哥哥你尝尝,晚间新送来的豌豆黄。”
崔凛没动那碟豌豆黄,只简短问道:“何事?”
外头月光疏朗,映出崔凛轮廓分明的脸,眉目间远山远水似的,带着清冷的疏离。青凝瞧着面前皎皎如明月的郎君,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他昨日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灼热的,强势的,牢牢将她掌控住。
青凝摒弃这不合事宜的念头,转而问:“哥哥,我想同你打听一个人,一个名唤隋进海的大太监,听说如今在宫中正当红,同你还有几分交情。”
“我并不识得这隋进海。”崔凛直接了当的否认,顿了顿,又提醒青凝道:“宫中带品级的大太监统共三十五位,并无名唤隋进海的”
青凝心中有了数,想来那隋四确实有位宫中当值的叔父,只是具体在宫中如何,这乌程天高皇帝远的也无人知晓。那隋四便夸下海口,只说自己叔父是宫中有头有脸的大太监,乌程官吏们犯不着与一个地痞无赖计较,且并不知实情,也怕万一是真的,便都礼让他三分。
“哥哥,还有件事烦请你帮我一把。”青凝带了点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道:“蒋家桥有个名唤隋四的无赖,哥哥能否帮我派个人去,好生盯着他。”
这会王家的下人都不在,青凝是应该唤崔凛世子的,只这几日叫哥哥叫顺口了,一时竟没觉得不妥。
崔凛也未纠正他,只放下手中的书卷,探究的去看她。
崔凛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眼压迫感十足,被他这样一看,青凝就知道任何秘密都是瞒不住他的,在他面前,坦诚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青凝揪了揪帕子,一五一十道:“哥哥想必已经猜到了我来这乌程的缘由,我姑母临终前曾给乌程吴掌柜寄过一封先令书,托他照管一间秀坊,待我及笄之日便将那铺子过继给我,我此次过来便是来取这封先令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