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润哭着摇头,被钳住下巴。
邱芜澜掰过他的头,近距离盯着他,另只手像是摆弄抓娃娃机的遥杆,转着圈来回轻晃。
酒液碰在杯壁上,拍打出潺湲水声,她温柔地蛊惑、不容置喙地命令:“喜欢么?”
“喜欢…喜欢……”
无人的房间里,地上是刚拆开的纸箱,里面摆放着一瓶瓶定制的广口白兰地。
男人侧蜷在地上,应酬后的西装革履来不及脱下,他抱着加入冰块的酒瓶,沉溺在火烧火燎的苦辣之中。
“芜澜……好舒服,我喜欢……”
华君润无力反抗规则,只能苦中作乐、寻找藉慰,此后被灌下的每一口烈酒,都让他联想起邱芜澜的强大、温柔。
他想着完成对赌协议后就能回归正轨。
在赔上健康的拼命下,缩减了人员的工作室有了起色,年底之前,华君润拿到了一份男二的本子,拍完这部剧,他就能顺利完成赌约。
戏中,华君润扮演冷酷无情的邪.教教主,他收养的义子男主在执行命令的过程里,爱上了古灵精怪的女主。
本性善良的男主被女主感化,得知华君润其实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后,与女主铲除了帮派,随后行侠仗义、游走江湖。
俗套的剧情、简陋的服化道、三流的导演摄影,混迹圈子多年的华君润一眼辨别出,这大约是某个投资方为了捧金丝雀而搭的戏台。
拍摄第一天,华君润见到了男一号,对方是个小有名气的新人,态度谦虚、待人礼貌。
他主动来见了华君润,一见面就躬身握手,“君润老师,久仰大名,真没想到有机会能跟你合作!”
华君润同他握手,交握之时,瞥见了他手腕上的表。
他也有过几支这个牌子的表,后来为了支撑工作室的开销,不得不全都卖掉。
导演正巧带人经过,他拍着编剧的肩,笑着说,“那天试完镜,我就和编剧说,机会难得,干脆把男二改成男主哥哥好了。”
“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主角问。
“没发现么,易蒲和君润长得多像啊。”
“嘿,真的诶。”女主角眨巴着大眼睛,惊奇地打量并肩站着的两人,“这么一说,易蒲和君润老师是有点像。”
华君润附和着笑笑,没有把这一插曲放在心上。
他看了出来,原来这部金丝笼里的鸟雀,就是这位出道不过三年却进了四次组的青年。
拍摄的间隙里,他捧着剧本,青年在一旁笑容甜蜜地捧着手机。
注意到华君润的余光,易蒲不好意思地冲他点头。
华君润善意地揶揄,“在外面也打字?真是体贴。”
易蒲腼腆地回答,“她比较忙,没时间听语音。”
华君润颔首,并不追问易蒲口中的“她”是谁,继续背自己的台词。
第一天拍摄结束,他松了松领口,呼出一口疲惫的浊气。
这份疲惫不是因为拍摄,而是源于被污染的精神。
从主演到导演,所有的一切都劣质不堪,女主还好些,华君润和她没什么对手戏,但是男主角——回想起和易蒲的几场戏,华君润只想回家看几部奥斯卡洗洗眼睛。
他笑着和向他道别的艺人、工作人员点头致意,换好衣服后站在剧组外围等助理来接。
“芜澜!你怎么来了。”
倏忽间,熟悉的名字钻入华君润耳中,他猛地扭头,就见那比卓别林更擅长表演滑稽的青年演员面露惊喜,满目柔情。
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停在他面前,反光玻璃遮挡了内里的情形。
车门滑开,华君润只听见了一句:
“正好在附近,顺道过来接你。一切还好么?”
青年压抑着上扬的嘴角,侧身坐进了车中。
“都好,”他的声音变得和正常说话时不同,刻意挤压出滴水的温柔,“剧组很照顾我,搭戏的是一位我尊敬的大前辈。谢谢你芜澜,我真的很喜欢这部戏。”
低调的商务车从华君润面前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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