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榆略过林文隽这个问题,看向那张卡,接着说道:“养育小孩应该开销很大,我折旧了一些奢侈品,加上爷爷之前给的,卡里有三百多万。”
林文隽倏地从餐椅上站起来,“你很享受这种施舍感吗?一直凌驾在你之上的父亲落寞了,你终于有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他了……”
“原来这样就叫羞辱。”徐清榆抬起头跟父亲对视,两双及其相似的眼睛,对比之下,是儿子更淡然。
“我还以为这是我们林家的优良传统呢。你想多了,这只是我一点心意,那些奢侈品也是你从前买给我的,现在我只是做了你不好意思去做的事情。”
“我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变卖家产!”
“你糊涂了吗,资产清算了半年,现在你手里还有什么家产可言。我名下的房产回头倒是可以卖一卖给你养老。听说lacey家世不错,你这次跟她回加拿大生活,千万别被她父母看轻……”
“你在跟谁讲话?”林文隽气得抄起了桌上的红酒杯。
徐清榆先行一步,挡开父亲的手,红酒从杯子里洒出来,悉数落在地板上。
“第二次当爸爸了,你这脾气该改一改了。”徐清榆慢条斯理地拿餐巾擦掉手背上沾的一点红酒,缓声说道:“从小到大,你往我脸上泼的水数也数不清。小时候我敬畏你,只觉得你严苛,从来不去思考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直到长大后我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你,却被我喜欢的人厌恶、排斥,我才开始反省自己,也审视你,其实你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父亲,但凡精神上无法操控我的时候,你就会用暴力来打压我束缚我。最近我妹妹来,我发现我无法再掌控她,无能之下,我就变得很像你现在的样子,林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的影子从我身上摘干净?”
砰地一声,林文隽把另一个红酒杯摔在徐清榆的脚边。
lacey闻声走进来问怎么了。
“抱歉,我不小心把酒杯打翻了。待会儿我来收拾。”徐清榆淡定地支开lacey,待她走后,继续对林文隽说:“人要改变自己真的太难了。唯一庆幸的是,我还很年轻。你放心,我会好好修正自己,绝不重蹈你的覆辙。”
林文隽怒视儿子,不知他是何时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身上的这股凌厉和傲慢比他当年更盛。他缓下心绪,挖苦他道:“你享受了我带给你的一切,拥有了现在的资源、人脉和学历,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都搞不定,所以就开始质疑我对你的培养,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知太狭隘了吗?”
“她普通与否,你没有资格评价。”
“你妈妈那种天真散漫的人能教出什么优秀的小孩,要不是你去到那个家,你这个妹妹怕是连她现在的大学都考不上。你喜欢她什么?她以后能带给你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借力于他人才能扶摇直上。当初你认为妈妈给不了你的东西,现在我继父正在十倍百倍的享有,他们夫妻俩这些年患难与共,感情深厚,裴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所以你是打算回去吃软饭?”林文隽低声蔑笑,“我不知道你喜欢你这个妹妹什么,这样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你竟然都驾驭不了,可见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你妈妈跟你继父同意你们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