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将流血的指尖按在那颗已经基本完成的珠子上,那珠子不大,暗红的血液将整个珠子都浸染成墨色,谢晏也低头看向趴在脚边的青年,“何堂,你跟了我有七年了吧?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被叫做何堂的青年努力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难过和祈求,“侯爷,对不起。”
那奄奄一息的女人听到何堂的声音,也努力睁开眼睛,吃力的伸手抓住青年的手,对谢晏艰难道,“侯爷,九皇子的下落我已经如数奉告,太后那边我也回不去了,只要您放了我们,我和何堂保证隐姓埋名,再也不会出现在人前。”
晚桃看到了全过程,心里清楚世子说了假话,可她不敢说,想笑也不敢笑。
还是等私下里再跟姑娘揭发姑爷的坏心吧。
万一是姑爷看错了呢?
她只得点点头:“干净了呢。”
秦知宜一无所知,放下帕子继续吃。
可余光看到谢晏面上浮现了莫名其妙的笑容,她古怪地看了他好几眼。
可她越是看他,谢晏的笑意越是幽深。
她还是第一回 看到木头人一样的谢晏脸上出现这样余韵绵长的笑颜。
“怎么了?”她不解问,“不会是我嘴边又黏什么东西了吧。”
“没有。”谢晏这次不再逗她,可是那笑意迟迟降不下去。
第28章
这场雪不大,只是断断续续洋洋洒洒,两日来累积,积雪已有半指之深。
秦知宜不喜欢受冷,但喜欢看雪,尤其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看雪。
支摘窗支成一半,看外面雪掩红梅,无穷无尽的白与热烈浓郁的红相映。
只不过才看一会儿,鼻尖冻得红了,又赶紧缩回来让关窗。
谢晏手里握着书本,眼睛却盯着秦知宜。
看她欣赏雪景时明媚的眼,和催促关窗时的狼狈,真是好笑。
秦知宜没事干了,越过炕桌,慢吞吞爬到谢晏身边。
“夫君,你在看什么书?”
秦兴德一噎,盯着她语气不可思议,“你故意的?”
秦知宜坦然的点点头,“对啊。”
秦兴德诡异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许倾蓝的影子,警惕的同时反而稍微松了口气,“所以你是在闹什么脾气?房契到底在谁手里?”
“不知道。”秦知宜给秦兴德倒了一杯茶,笑道,“为了让爹爹着急,我可故意选了死当,自然不知道在谁手里,只能辛苦爹爹去打听了和破费了。”
秦兴德深吸一口气压下久违的想要揍人的欲望,“为何要怎么做?”
秦知宜道,“缺钱呗……”她开始掰着指头数,“我从上柳回家,府里没人去接,我只能自己回来,路上盘缠需要银子吧?”
“我院子里的月例,自从回上柳为我娘守孝起就断了,如今回来也有七八天了,太太提也未提,我总不好去要,毕竟全上京都知道太太对我百般迁就,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我屋里送,怎么可能会缺我的月例?如今外头正到处说我骄横跋扈,不学无术,再传出个欺负继母,不孝不悌的名声出来女儿可就彻底没活路了。”
“哦,还有我这院子里,我三年不在,太太虽然把库房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摆上了,多宝阁上琳琅满目,院子里的树都绑了绸子,却忘了给我准备新的被褥、帐子之类日用的,小厨房里柴碳都没有,这些我不都得出钱买吗?”
“算来算去,也就藏珍阁的房契能当上这个价格。”
秦兴德气结,“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告太太的状?”秦知宜回了秦府。
到了二门一下轿,就见二妹妹秦柔带着几个庶出的妹妹等在那儿。
看到她齐齐行礼,“大姐姐。”
秦知宜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同。
这位往常见了她必然暗戳戳挑衅的二妹妹,此时却双手放于腹前优雅的福了福,规规矩矩的问安,“姐姐一路可好?”
那个行礼太标准了,并不是那种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卖弄,而是仿佛经年累月已经融入骨子里的自然。
且不说一夜之间秦柔怎么学的这些,只说秦家不过一个商户,便是沈氏想让秦柔学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也并没有资源。
就好比末流大学和顶尖学府,虽然都数学,但师资力量和学习深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秦柔哪里学的这些?
秦知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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