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神色极为震惊,再看看站在孟云禾身旁的司鹤霄:“国公府...你是禾姐儿?”
“老爷如何知晓?”孟云禾也大为震惊,“难道...”
“我是你大伯啊禾姐儿!”
“大伯!”孟云禾更震惊了,“你们回京了。”
这下可好,这孟锦昱调戏的,居然是自己的堂妹和堂嫂!
“对。”孟大老爷孟泓点点头,又皱眉看向孟锦昱,“这么说,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是三房的那个儿子了?”
孟云禾点点头,见已有不少客人朝这处看过来,还好这望月楼布置清雅,每张桌子之间相隔也较远,想来旁人应是瞧见了孟锦昱调戏女子,却听不着他们在说什么。
但那孟锦昱在京城里极其有名,这望月楼又都是世族子弟,这事儿想必早晚也得传出去。
“大伯,既然是一家人,此事更不宜声张,我们赶紧回孟家,再处置这事儿。”
孟大老爷点点头,显然知晓这其中的干系利害,一行人没再声张,出了门直奔孟家而去。至于孟锦昱,被司鹤霄不知从哪儿叫出来的侍卫随手一提,像提牲口一般提着走了出去。
孟家离这儿也不远,他们没用多少时候就进了孟家的大门,孟云禾已经提前叫司鹤霄的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了回去,此时赵氏和孟二老爷已经迎了出来。
“大哥!”
孟二老爷今日正巧事儿少,回来的早了些,没想到就听到了这等子灾祸,瞧见孟泓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只觉得心里愧疚,虽说孟锦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这侄子总归是他没教导好,而且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那可是天大的丑闻,还好禾姐儿和小公爷制止的及时,孟二老爷感激地看了孟云禾和司鹤霄一眼。
孟大老爷摆摆手:“寒暄的话就不必了,二弟,这孽障于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家茉姐儿和晟哥儿的媳妇动手动脚,我家晟哥儿阻拦他,还被打伤了,我与你嫂子也被他带的随从严加看管起来,茉姐儿虽然是我收养的女儿,但我与你嫂子待她与亲女无异,她被这孽障扯得衣裳都破了,而且这事儿许多人都瞧见了,只怕认得他的身份,你定要主持公道。”
孟二老爷越听脸色越难看,再看看孟云茉哭的眼睛通红的模样,对赵氏使了个眼色,赵氏亲自招呼孟云茉和孟大夫人前去整日仪容装束。
“大哥你放心,我定不会偏袒这畜生。”孟二老爷主动扶住孟大老爷,“早就听闻大哥要回京任职,怎么也没跟孟家说一声,若是我知晓大哥回来,就差人去接你们了。”
“谁能料得到这等子意外?”孟大老爷叹了口气,“二弟,我一向俭朴惯了,如今带回来的也不过几口箱子,家中倒是有些丫鬟仆妇的,但他们整理行囊,比我们要晚归来两日。我早就听说这望月楼出名,便想着带儿女去吃一顿好的,谁曾想,天子脚下,居然会遇上这种事!”
孟二老爷脸色难看,虽然陛下还未授予孟大老爷官职,但如今孟大老爷回京,定然是升迁的。
他早就听说自己这个哥哥为官清苦,经常拿出自己的钱银救助百姓,这几年间做着同州知府,也是颇有政绩,百姓不舍,还收养了这同州一个孤女为女儿,孟泓也是不求仕途,又上奏章请求陛下叫自己在同州多留了几年。孟二老爷原先对自己这个哥哥的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认为孟泓假清高,可如今见了孟泓衣着朴实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如今锦衣玉食,还住着华贵的府邸,不由得愧从心生。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孟府居住。”孟二老爷直截了当,面上也有些不太好看,“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弟弟了。”
孟大老爷一愣,随即拍了拍孟二老爷的手:“睿儿,你说什么呢,你永远是我弟弟啊。只是母亲不喜我,我也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年纪大了,我又何必到她面前添堵呢。我与你嫂子已经租了一处庭院,地方虽说不大,但离你们却是不远,日后我们也可常常走动啊。”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孟二老爷急了,“我们是一家人,如今你回了京,也不回孟家来住!我做着礼部侍郎,却对自己的哥哥如此苛刻,你想叫天底下人笑话我吗?我立马叫下人去将那院落退了,你来孟家住!”
“二弟,我没那个意思。”孟大老爷叹了口气,“但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我所处的同州民风淳朴,茉姐儿一直孤身出门,百姓还经常送东西给她,也从未遇见过什么危险,我本以为京城只会更好,终究是我托大,若是提前告知你,便也不会叫茉姐儿遭遇这些了。晟哥儿媳妇倒是还好,只得那孽畜言语了两句,可茉姐儿...二弟,不是我这做哥哥的见了你便要说教,但你如今官儿做的也大了,一言一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孽畜今日既然敢对茉姐儿这样,说明他此前也没少做这等子事,正所谓祸起萧墙,不加管束,他迟早会拖累到你的啊!”
以前在孟老太太的影响下,孟二老爷对孟大老爷始终带着些敌意,又一心想着一定要强过这个哥哥。先前瞧着孟泓明明比他早入仕那么多年,却只在偏远的同州做着知府,他却是在京城已经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孟二老爷心里极其骄傲。但如今这个多年未见的哥哥就站在自己面前,年近半百,鬓发斑白,衣着也瞧着如此朴实,回到京城竟然连一处院落都买不起,还要租院子住。
也难怪孟锦昱敢欺负他们一家人,孟锦昱定是瞧着他们打扮质朴,便将他们当做是什么没身份和地位之人了,这小子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可就算这样,这个哥哥还是一脸真诚地告诉自己这些肺腑之言,还为他的仕途着想,如此胸襟和气度...孟二老爷越想越臊得慌。
“对啊大伯!你定然不能饶了那畜生!”孟锦晟也是满脸愤愤,“如此畜生,怎配为孟家子弟!”
孟锦晟的媳妇捂住孟锦晟的伤口,摇头示意他少说两句。孟泓没有什么攀富结贵之心,如今的孟大夫人可不像赵氏是伯爵府嫡女,孟大夫人的父亲当初只是七品知县,因孟泓初为官时对孟泓有提携之恩,孟泓便娶了他的女儿,这么多年夫妻俩举案齐眉,孟泓不曾纳过妾。
而孟泓的独子孟锦晟读书不成,喜好习武,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帮忙,他的妻子俞氏也是同州当地一商户之女,生得姝丽聪慧,只因与孟锦晟情投意合,孟泓和孟大夫人便欣然接受了。
这也是为何孟大老爷回京身边未带随从的原因,孟锦晟武艺不错,平素也有保护家人的本事。但孟老太太向来将孟锦昱看作是自己的心肝儿,眼珠子,孟锦昱出门都要带上家中的十几个护院,便是孟锦晟再厉害,那也是双拳难敌四脚。而且孟锦昱有意羞辱,将人制服了不说,还叫人压着孟锦晟往他身上踩了两脚,看孟锦晟的妻子俞氏生得貌美,还出言调戏了几句,惹得孟锦晟更为恼怒。
孟二老爷只觉汗珠连连:“晟哥儿放心,已经派人去叫了三弟,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孟家正堂,孟云禾想着这毕竟是孟家的事儿,自己一个出嫁女不好参与过多,刚想向孟二老爷请辞,孟大老爷却开口了,他看着司鹤霄,满脸敬重。
“二弟,禾姐儿和小公爷也算不得外人,国公爷战功赫赫,为我大盛肱骨之臣,小公爷文武双全,也毫不逊色,如今之事,又何必避开他们俩呢?有小公爷在,也能叫三弟更为公允些。”
孟二老爷点点头:“对,禾姐儿,你和小公爷便留下吧。”
孟云禾点点头,这孟锦昱曾经欺负银屏,还想将她胡乱嫁出去,如今有司鹤霄撑腰,正是她落井下石的好时候。恰好这时候孟锦烨和孟云杏听到了风声,赶过来见孟云禾,孟云禾便将司语舟交给了他们俩,叫他们先带着司语舟去玩儿。
孟云杏向来是对司语舟喜欢的很,在司语舟面前已然有了身为姨母的慈爱,孟锦烨却是依旧如往常一般与司语舟斗来斗去的,但司语舟一向好斗,倒也喜欢与孟锦烨待在一起,有时候孟云禾还专程将孟锦烨叫过去小住来陪伴司语舟呢。
这俩人都是一般的嘴硬,明明喜欢在一处,却是怎的都不肯承认。
安顿好司语舟后,孟云禾才放心回到正堂,只见司鹤霄已然在一把老檀木太师椅上坐下了,男子眉头微蹙,瞧起来倒还真是那个样子,孟云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司鹤霄见她过来,立马收起了那副严肃的样子,朝她迎过来,当着孟大老爷和二老爷的面也不顾忌,轻轻拥抱住了她。
孟云禾却是不好意思,轻轻推了司鹤霄一把,小声说。
“听话,回去叫你抱个够,在外头还是要注意些。”
还好孟大老爷和孟二老爷并未曾注意着他俩,此时他们二人神情严肃,孟二老爷蹙着眉头问孟大老爷:“大哥,趁三弟还没来,你为我交个底儿,你到底想怎么处置孟锦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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