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民间,他就是满口老子有钱满身铜臭的来自京城的臭纨绔。
因为长期辟谷,其实他的消化能力也一般。
每次下来都是大吃大喝,一下子都是受不了的。
回到华丽的客栈他就开始半夜的呕吐。
但是他一般抱着马桶吐一边乐,跟个神经病似的。
吐完了就清洁,熏香。
不是那种禅意十足的檀香,而是点名要最脂粉最庸俗的香,熏得一屋的芙蓉春暖。
白情裹着大氅,拍着银票,对店小二大声强调自己怕冷。
屋子里便要烧着足足两个炉子的银丝碳,合着瑞脑消金兽,整个屋子又香又暖。
他便裹着丝被睡,睡一个昏天黑地,睡一个日上三竿。
不敲钟,不晨礼,不念经。
就是吃喝睡。
爽。
白情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混过了半个多月,票子花得跟流水似的,直到口袋里比脸还干净,才迤迤然把人皮面具一脱,抖落一下压箱子的圣子长袍,在身上套上。
当然啦,穿长袍之前,他得先把那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扒拉下来,这些对他来说,还算轻松(虽然心疼得要命)。
但最要他命的,还是脱鞋!
每次把精心挑选的绸缎鞋子剥下,脚一落地,那股子冰凉直窜心窝子,他都恨不得捧着鞋子唱一首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