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小心握紧拳手,恰好将‘祁聿’递他之物扯紧。
‘祁聿’衣袍虽遮着此物,可他清晰看见‘祁聿’腰身因此战栗。
陆斜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握住的不止是‘祁聿’性命,还有‘祁聿’未来一言一行,是她日日时时的桎梏。
即便他什么也未做,也成了刘栩那种时刻叫她受制之人。
他不向人举刀提刃,‘祁聿’颈侧也被他架好了柄能一剑封喉的利器。
人性贪恶,能从叫她屈尊倒杯茶开始,慢慢至旁的言行,再到不可收拾......这个过程循序渐进没有尽头。
陆斜若站她的此地,也会害怕这种无尽。
她不是宁可死,是不敢受胁。
‘祁聿’灼目盯着陆斜,他面上的情伤是真,可不够,不够陆斜往下为她所用。
刘栩还活着,且刘栩此刻还背着陆斜性命跪在御前,陆斜要如何‘活’过来,刘栩、内廷、朝廷又如何接受陆斜活过来。
她若受制于陆斜,刘栩发现端倪,刘栩烦她与陆斜走近的话,早晚要将陆府之事合盘托出。
背负陆詹事阖府性命与他的残身,陆斜今日饶她性命,来日指不定恨她死的不够可恨。
她轻轻启唇主动为陆斜排忧解难。
“你不必担心十二个时辰后我伺机苟活再杀你,我说话算话,能立即做给你看。”
‘祁聿’是要立即‘死’给他看么。
陆斜心下惊跳,“怎么,你要服毒?”
‘祁聿’摇头:“这里是文书房,有一物能要我性命——司礼监掌管的御批纸跟玺印。”
这纸张上所书犹如御口御笔御驾,权柄过甚,司礼监行用必报要到陛下跟前。
之前她烧宫私自用了张,是刘栩为她偷藏了去未禀,但今日再用,刘栩也藏不住这么多。
她要用御批纸的空签写状子,去刑部状告刘栩多年来累累罪行,刑部看这纸张只能受理此案,且一定会闹成三司会审,甚至能到御前陛下亲鞫。
“此物胆敢私用,无论圣裁断得如何,我都逃不过一死,还不脏你手。”
“我这种死法你安心吗。”
陆斜忿红了眼,他不安心!他怎么安心。
说了这么多......她再度软声求问。
“能给我一日性命吗陆斜,让我为祁聿再搏一次,我哥真死的屈辱无辜。”
“求你了。”
陆斜来意并不是取人性命,他只是想知道‘祁聿’如何掩着女子身份做了阉人进的司礼监,清楚后才能知道以后她的性命自己该如何护下。
怎么就成了饶她一日性命。
‘祁聿’不信他不言此秘辛、也不信他不以此胁她。
陆斜也不敢信她不再下杀手,因为她惯来的为人是不立险境。
他们二人究竟从何时拐到这条不归路上的,怎么就要必死其一?
第113章 落笔那祁督主不幸,你情深不寿,一日……
陆斜眼中团团乌黑,他想与‘祁聿’同之前那般没有隔阂的相处,但眼下已然不可能。
‘祁聿’信任是秤上铜环权,只有她愿意,他们才能有平衡。
可‘祁聿’究竟怎样才能信他、还不下手杀他。
陆斜喉咙破息,神魂在体内颠簸不稳,他一时不知现在该如何破局。
视线缓缓聚到室内燃灯之处,一捧温煦涂抹‘祁聿’半身。
如此颜色人该瞧着暖才是,可她一身孑然清寡、霜寒沁染,彻彻底底融在背后瞧不清的浓色里。
陆斜眼睁睁看着‘祁聿’从柜中抱出剔红纽绳络山水木箱,纤长指尖捏把錾刻流云纹的铜质钥匙。
陆斜深知她取出里头御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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