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栩此刻问什么都无用,答什么也无解。
头上遮了纱帐,刺眼的光还是叫人睁不开眼,暖煦罩身上叫人犯困,她索性闭上眼。
“原来你多年喜欢去诏狱是为了明日......”
他犯下的罪行本该刑部羁押三司公审,可一旦涉及宫内隐私必然是去诏狱更为稳妥。
祁聿早早睡遍诏狱是在为自己择一处舒适。
刘栩失笑,“哪间最舒适?”
这话题就很有意思,祁聿睁开眼侃侃而谈自己的数年经验。
“春的话西廊倒数第二间,隔壁有个窄窗可借着观景,后面不远有棵槐花树,看不见能闻到。夏的话北廊尽头正对那间,虽然没窗,但对面风一吹正好满怀。”
“秋的话西廊头一间,这边、对面连同五间都无窗,有些闷,但是我身子不好,这里无风正好。冬天就南廊的右边,能斜看到西廊十七间的雪,又无风,很舒适。”
刘栩摇头失笑,只觉得人可爱,经验真是丰富,‘老成之见’。
“西廊倒数第二间,它对面的没窗吗,这个时节东风不正好吹你?你身子不好,受风易病。”
祁聿伸手摸到旁边矮案,看着像是要抓果子。
刘栩停下手将一小碟肉干推过去,祁聿抓起一把,指尖碾成小块往嘴里送,细碎嘎嘣声轻得很。
“诏狱有窗的少,里头闷。西廊这间旁边两扇窗对着吹又不全对我,所以这间最好。再说你我罪行数量大,住不了几日就要上刑台,病不病不打紧。”
“我总能让你先行刑......”
刘栩再次打断:“说了不会死,只是你不信非要进去吃苦。”
“我同你一起下狱,这回我护不了你,你万万保重身子。”
一舀水从颈部往上,落到头顶的水不突兀,温流叫人舒适的再次犯困。
祁聿眯蒙蒙睁眼,斩钉截铁:“不会的,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