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瞒不过外祖母,”她向施罗氏温热的身躯,靠了靠,“我就是有点烦那两人。”
“哪俩?”施罗氏故作不知。
“外祖母你再这样,我不说了!”
“好好好。”施罗氏收起咧起的嘴角。
“你说,嫁到深宅大院有什么好?不是中馈,就是要料理小妾。这要是夫妻恩爱还好,要是感情不浓,还得成日里等一个不归家的人。”
“女子容颜再好,也会老去,男子要是想寻新欢,总能寻到年轻貌美的新人,不管年岁如何,想要子嗣都容易得紧。”
“凭什么女子就非得择一人终老,走错一步就误终身。外祖母,我不明白。”
虞明窈双眸罕见全是执拗。
施罗氏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握住虞明窈的手,又往披风里拢了拢。慢慢踱步中,话音才又响起。
“这世间,难得两全。有时候日子过着过着,就过去了。年轻时持刀以对、仇人似的夫妇,老了成了佳话,最初人人看好的良缘,最后也可能成为怨偶。”
“什么事,都得经营,好生盘算。男子有男子的苦,女子也有女子的乐。”
“这些等你碰上就知道了。”
施罗氏一番苦口心肠,听得虞明窈在心中狂顶嘴。
外祖母总以为她还小,但她有些事经过一遭,已经不想再同其他闺阁女子一样,把心系在情爱之上了。
人生广袤,应任她
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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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起来,再迟就误了上学堂的时辰了!你今儿还得去裴老夫人那请安。”
耳侧雁月焦急的叫唤,一声比一声急。
虞明窈翻了个身,假装没听到。她本身就不是什么都争拔尖的人,上辈子没倚仗,每天卯时就得去婆母那请安。
现好不容易重回最无忧无虑的年岁,她才不想那么累!
“小姐……”
雁月急得简直要哭了,幸好施罗氏这时迈着步子过来了,有能制住虞明窈的老夫人在,她一下心稳了。
“快起吧,窈姐儿,锦年已在外间候着。他那么一个不爱读书的,现今都发奋图强,难道我们最明事理的明窈,会忍心给兄长泼冷水?”
“……”
梳洗早膳完毕,虞锦年背着两人的书本文墨,规规矩矩同施罗氏道别。
虞明窈面上敷衍,虽仍不情愿,但也没多言,随之福了个身。
兄妹两人绕过亭台楼阁,向裴老人所在的荣景堂走去。
他们俩到时,裴老夫人正好在裴家三房夫人的伺候下,用完膳。见此,她略作叮嘱,念着课业要紧,也没多留他们,就让他们俩早点去学堂报到去了。
裴家学堂,虽挂着“裴家”二字,所在之处,离裴府尚有些距离。讲课的夫子,乃是当时教导过裴家第二代的名儒,同已逝的裴老太爷交情很深。
老人家醉心学术,没有子嗣,裴家也因而代为赡养。
京城许多诗书仕宦家的孩子,都想来这读书,老夫子要求严苛,轻易不收。
谢濯光是个例外。
他天资聪颖,凭真才实学,让老夫子点头,才进来的。
上一世近两年的学堂生涯,一幕幕在虞明窈心头闪过,无端让她生了几分感慨。
那日夜谈过后,她没怎么着,施罗氏没两日从荣景堂回来,就提要他们去学堂念书这个话茬。虞明窈本不想去,念书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可施罗氏说,她们在京都起码要待半年,现今正收拾虞家在京都的宅子,先且暂住一会,到时候搬走了,想来学堂,不想来都行。
虞明窈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应承了。
想到这,她气得往前一踢,普普通通的鹅卵石路,不知哪来一块凸起的石子,刚好被虞明窈踢到。瞬间,她脚趾头处,传来钻心似的疼痛,蔓延全身。
虞锦年在一旁,一路无话,突然见虞明窈龇牙咧嘴,脸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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