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急不慢,温文尔雅的人,此刻动作间全是急迫。
他像是拼命要证明什么一样,粗鲁、急切,用力。
虞明窈全程阖眼,背对着他。
两世加起来,十三年夫妻,她跟这人已经无情可表了。
彼此一抬眼,便能将对方的心绪,看得透透彻彻,谁还能再升起探究的心思。
有些事,该装聋做哑,就得装聋作哑。
谢濯光含恨咬住虞明窈耳垂,刚停歇又再来。
已至寅初,动静还未停歇。
雁月一听房里都叫了三次水了,不得忧心涌上眉头。
她披着衣物,就欲起身随小丫鬟而去。
“诶——”
程青一把扯住了她。
这几年,不光雁月从一个直肠子的冒失鬼,变成谢国公府稳重的管家姑姑。程青亦是一样。
本就是谢濯光最得心的人,将谢国公府管事大管家的身份,从何有手头接过后,他在谢国公府,早已是除几位主子之外,风头最劲之人。
更不逞,虞明窈还将雁月许给了他。
小主子嘴里的“雁月姨姨”,能是一般人?
眼见雁月又开始着空急了,程青不由扯住她安抚道:“主子们和裴少爷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你比我更清楚。”
“我们做下人的,再着急能如何呢?他们三,自然心中都有章程。”
程青好说歹说,才将雁月劝住。
暖玉阁那边,却是直到虞明窈意识消失,某人的醋意,都还未停止。
他不想虞明窈再见裴尚。
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他救裴尚是出于大局考虑,可不是为了让这厮,再度插手到他的平静中来。
他现在美妻在怀,娇儿绕膝,才不要被这黑心肝的,又搅合了去!
谢濯光含恨磨了磨牙。
又开始办起事来。
他就不信,他这般奋力,虞明窈还有力气明日晨起。要知道,往日,她就是个再爱睡懒觉不过的性子。
卯时,谢濯光起身上朝。一整夜,他几乎都没怎么歇。
甚至,卯时的提醒动静响起时,他还有些恍惚:这就到了?
穿戴齐整,临了之际,谢濯光深深望了熟睡的虞明窈一眼,不知为何,他心口突突跳,总有股不安 。
谢濯光走后没多久,虞明窈便睁开了眼。
被子从身上滑落,她望着满身红痕,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她望着顶头的床帐,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忆起——
裴尚,今儿要回来了。
一别七载,他要回来了。
虞明窈对镜,理了理自己的发髻。
她今日,上身一件米白芙蓉缎袄,下身一件大红撒花洋绉裙,髻上簪着掐丝牡丹镶红宝石南珠簪。
这装扮,正是她及笄那日准备去见裴尚的装扮。
雁月跟在弥乐后头,一进门就见虞明窈对镜出神。
她欲言又止。
这模样落在虞明窈眼里,虞明窈笑笑,牵住弥乐的小手,就往外头走:“今日带我们弥乐,去吃娘亲最爱的云片糕,去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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