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明咧嘴,刚想说什么,就透过玻璃窗看到门口一个穿着绿色围裙的人下了电动车,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成捆的泡制好的豆角。这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冷空气也随之闯入,把墙上挂着的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吹得哗哗响。
老板赶紧迎上去,接过豆角放入后厨,又从收银台里抽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绿围裙也没说话,接过钱点了点,便走了。
钟宁起身跟着送货的人出了门。
“宁哥,干吗去?”张一明赶紧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发现钟宁已经折了回来,还戴上了手套。他发现了异样:“咋了?”
“抓人。”
张一明一愣:“抓谁?”
钟宁看向正在忙活的秃头男人,道:“老板。”
“行嘞。”
对钟宁的命令没有任何怀疑和迟疑,张一明立刻两步向前,一声虎喝:“警察!双手举高,靠墙站好!”
秃头老板愣了一下,很快回神:“警察同志,您这是干吗?吓我一跳。”
“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猥亵案。”张一明瞪起虎眼,“跟我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什么?”秃头老板一个哆嗦,“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是不是好人,查查就知道了。”张一明冷笑一声,摸出手铐。
老板见势不对,拔腿就想跑,可惜他遇上的是连续三届警队散打冠军张一明,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张一明钳住衣领,猛地一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嘴里号叫起来:“你们干什么!我是好人,我要告你们!”
一屋子食客纷纷起身躲避,好事者还拿出手机拍着视频。钟宁不急不恼,把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从墙上取下,摔在老板身旁:“好人你跑什么?”
“你们乱抓人,我当然要跑!”老板还想回嘴,钟宁已经蹲下,一把扯住了老板的衣领:“衣服新买的?”
老板一愣,明白过来,顿时面如死灰,不再挣扎。
“带走吧。”钟宁捂了捂外套,出了店门。
天色阴沉,寒风呼啸,芙蓉兴盛小超市和“刘聋子粉店”中间隔墙的那张通缉令贴得牢牢的,纹丝不动。a4纸张,上半截印了一张照片—其实就是个黑漆漆的半身黑影,别说长相,连性别都难以判断—就是钟宁昨天在网上随便找的。照片下印着一行加粗黑体字:案发当晚,嫌疑人身穿灰白色棉衣,暗红色灯芯绒裤,欢迎广大群众提供线索。
“谢了。”钟宁冲着通缉令上盖着的红色印章笑着道谢,再把通缉令细细抠下来,用打火机点燃烧尽。
张一明用手铐铐住秃头老板,塞到警车后座上,问钟宁:“现在带回去审吗?刘所长还等着呢!”
“你先给送回所里,再去通知受害者指认吧。”钟宁交代。这种二皮脸猥亵犯,不撞南墙是不会招供的。
张一明点头,又问:“宁哥,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疑犯就是这秃子的?”
钟宁还没来得及回应,远处忽然驶来两辆警车,打头那辆还是总局的车牌。钟宁皱了皱眉头,回头瞪了张一明一眼。张一明嘿嘿一笑,默认是自己“暴露”了钟宁的行踪。
果然,车门一开,张国栋率先下车,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张国栋指指赵亚楠,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刑侦一队支队长,赵亚楠。”
赵亚楠率先伸出手:“钟宁,久仰了。”
“你好,赵队。”
钟宁听张一明提过局里空降了一个支队长,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钟宁冲张国栋敬了个礼:“张副局长,谢谢您的批准。”他说的是那张通缉令的事,因为怕错失时机,他直接给张国栋打了报告,想不到张副局长当场就准许了,只是再三强调要做好善后工作。
张国栋哈哈一笑:“怎么样,人逮到了?”
“逮到了,正准备送回所里,再联系受害者来指认呢!”张一明在一旁答道。
张国栋看了儿子一眼,又重重拍了拍钟宁的肩膀,道:“这么冷的天别站外边了,上车,我们车上说。”
钟宁看看张国栋明显没有休息好的憔悴面容,略微迟疑,点了点头,吩咐张一明:“你先带人回所里去。”
张一明领命,和张国栋道了别,开车带着秃头老板走了。钟宁这才和张国栋、赵亚楠一起上了车。
刚坐好,张国栋就开门见山道:“钟宁,我就不绕弯子了,相信你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找你。”
钟宁眉毛一抬,没吭声。
张国栋叹了一口气:“听张一明说,你这段时间总抱着旧卷宗看,怎么,是想避免再有错案发生?”
钟宁沉默。
“那我也跟你说个旧案……”张国栋回忆几秒,开口道,“一九八六年,有个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警察,接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案子,是个连环抢劫杀人案。那时候凶手作案手法简单粗暴,只要看到穿着得体的人,他就从后脑一扳手下去,抢了钱就跑。死了整整七个人……”
张国栋抽出一根烟点上,思绪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时候连摄像头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天眼系统了,但这个警察很聪明,在一个招待所的房间里找到了凶器,再根据当时的登记情况,推测出凶手是一个姓谢的生意人,那人正准备逃跑,于是警察带人去车站堵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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