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真是长大了不少,话都说清楚了些。”月姐儿捂着嘴笑。
这月姐儿正是魏承和罐罐第一次来镇上卖柴卖兔子遇到的丫头,她还好心将私藏的杏脯子给了罐罐。
月姐儿三两句就说清楚了是怎样和这哥俩认识的,那长脸婆子笑道:“这也真是巧了。”
李老夫人拍拍罐罐小手, 对魏承笑道:“看来你哥俩还真是和我李府有缘。”
虽说长脸婆子和月姐儿在外面走着,但月姐儿嘴甜活泼,三言两语就将众人逗得直乐,魏承和罐罐也渐渐没了刚坐上马车时的拘束紧张。
徽林私塾离李府不近,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在一处靠着池塘茂林的青瓦大宅门前。
李老夫人被长脸婆子搀扶下来,月姐儿抬手去抱罐罐,趁着旁人不注意还偷偷摸了把罐罐粉白圆润的小脸蛋。
没一会儿就有私塾管事来迎,他热情奉承几句作为学东的李老夫人,言毕又上下打量下魏承,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很快又恢复笑面:“老夫人,您先请。”
魏承稍顿,垂眸想了想还是牵着罐罐跟在众人身后,那青色高门缓缓推开,一进来就见着院子格局雅美,假山林立,郎朗悦耳的读书声从一间开着两扇长窗的屋中缓缓泻出。
明明离那读书的屋子很远,甄管事还放低声音道:“老夫人,小少爷这两日读书很是用功,听说这次默书考校比张员外家的少爷还要多几个红圈,快比得上咱们县太爷的小公子了。”
李老夫人看他一眼:“当真?”
甄管事喜笑道:“小的哪敢欺瞒老夫人,您若是不信,等会儿小少爷下学您可翻他考卷。”
李老夫人见他这样说还怎么能不信,笑道:“若真是如此,倒是要好好鼓舞表扬他了。”
没过一会儿,那道读书声停了,稳坐许久的学子纷纷散开,有人从窗户看到他们,都热情的喊道:“甄管事!”
“甄管事来了!”
“甄管事可来坐坐?”
甄管事笑着冲那些少爷拱拱手:“甄某还有些事情,稍等会儿再去各位学子那儿。”
长脸婆子和月姐儿也端着食盒去找李家小少爷。
一片喧闹声中,屋里忽然走出个鬓生华发,脊背清瘦的灰袍中年男子。
“诸葛夫子。”
甄管事眼睛一亮,忙道:“李老夫人又给您带了位学子。”
诸葛夫子没理会甄管事,只是淡淡看他们一眼,凌厉的视线就落在魏承和罐罐身上。
魏承顿觉头皮发麻,那连偷子恶人都不怕的小罐罐也紧紧贴着魏承的腿,小嘴巴还在碎碎念着:“看不到,罐罐,看不到,罐罐。”
被罐罐这么一说魏承忽然就不紧张了,反而强忍了忍笑,拱手道:“诸葛夫子,小子姓魏名承,这是我弟弟,乳名罐罐。”
诸葛夫子冷声道:“多大了?”
魏承道:“小子今年九岁,我弟……”
“让他自个儿说。”诸葛夫子不怒自威。
罐罐半边身子都快藏到魏承身后了,垂着双大眼睛,小声道:“罐罐,六岁了。”
诸葛夫子又道:“可曾读过村塾和族塾?”
魏承道:“不曾。”
这村塾和族塾多是村人自己承办的,像是徽林私塾就是高门大户的李家聘请一位塾师坐馆,让他教导李家的孩子和一些与李家交好的富户商人之子。
诸葛夫子又好好看了眼魏承,过了许久才道:“明日若有空可来私塾读书。”
魏承心中有些忐忑,道:“是,夫子。”
诸葛夫子又看一眼他腿边藏着的罐罐,冷冷道:“把他也带上,一个六岁的小娃怎能连话都说不清。”
诸葛夫子带着背着书箱的小童离开私塾之时,也只对身为私塾学东的李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一句闲话。
“哥哥。”罐罐摇摇魏承的手,丧着小脸道,“夫子的脸和罐罐的名字,一样可怕。”
诸葛夫子的脸的确有些冷冰冰的,不过魏承却没从夫子冷淡的神色感受到一丝嫌贫爱富的倨傲,他笑道:“夫子说得也对,罐罐都六岁了,也该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了。”
罐罐轻轻哼了声,抱着哥哥的手臂生闷气。
李老夫人道:“罐罐,莫要不高兴,这诸葛夫子可是镇上最厉害的秀才,很有学识,只是性情清冷孤傲些,他若是看不上你可不会多与你说一句话,他能与你们说这些话也是好事。”
这话一出,甄管事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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