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魏承便要去府学了。
魏渝这一早上忙里忙外,帮着兄长装笔墨,裁宣纸,又捧着满满一筐东西进来:“这是水囊,一个水囊装得是温水,还有一个里头是蜜水,我特意去咱家隔壁铺子买的上好蜂蜜糖团,哥哥记得要常常喝水,不然嘴巴干痛,会出血呢。”
“还有这些吃食,哥哥不喜甜,这些都是椒麻咸口饼和酥肉馅饼,哥哥饿了就吃,莫要等着晌午那顿饭,还有这李子果都是魏冬今早从肉市集新买回来的,又甜又大,我仔细看过没有小虫,哥哥放心吃。”
他又将另一筐紫红的李子放到桌上:“这些留着给孙师兄和张师兄吃,若是旁人也想吃,哥哥也给他们吃,这些不是我洗的。”
魏承放下手里的书,揽过罐罐的手,无奈笑道:“你这是把哥哥当小娃子养了?”
魏渝叹气:“哥哥去读书,我总是不放心呢。”
这也不怪魏渝多想,这两日也不知府学的人怎么知晓他们家的住处,有几人送来拜帖约见,若是正经茶楼书坊也就算了,不成想竟然是福人居那条街上最红火的烟花地。
读书人最忌讳的地方就是烟花地。
拜帖上还不留真正名号,一看就是想要坏他兄长。
“我只安安分分读我的书,不去理睬他们的坑害,旁人能害我什么?”
魏承轻笑道:“再者有许训导,他看在孙师兄的面子上应当也会照拂我一二。”
魏渝点点头,笑道:“哥哥晌午饭想吃什么,我到时候去给你和孙师兄送。”
“我吃这个就成。”
魏承点了点那包馅饼:“从咱家铺子到官府府学骑马也要走两刻钟,你莫要折腾,这两日铺子正忙得时候,豆苗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那也不成!咱家现在有钱,哪能让哥哥吃这些呢!”
魏渝左右看了看,将门户重重一关,褪下鞋子跑回床上,轻轻推了推枕头后的墙壁,一块四方石头掉了下来,里面有一处黑漆漆的洞口,他伸手银灿灿的银罐子拿出来。
他从里头掏出五锭银子,大气道:“哥哥,拿去请同窗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