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继续往上走,就算京北是龙潭虎穴,也得往里闯。
出发前,他点开路青槐的聊天框界面许久,终是删掉了内容。
好在汇报项目紧张时一切顺利,贺之逸这次同启创方面对接的人职务最高才是主管级。按部就班地过了整个上午,对接人忽然告诉他,下午的会总裁要参加,贺之逸顿时坐立难安。
他承认,在这场博弈中,沉不住气,给路青槐发了条消息。
她迟迟没有回复,更遑论帮他说情。
“贺工,谢总还有三分钟到,辛苦您待会将内容整合压缩,只讲数据重点。”
作为乙方,贺之逸心态再崩溃,还是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掌心蜷缩出汗意之际,谢妄檐步入厅内,助理为谢妄檐拉开座椅的同时,贺之逸所带的团队站起身,恭敬地进行了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
谢妄檐看向投屏,对他们的奉承意兴阑珊,“开始吧。”
贺之逸带的团队都是年轻人,面面相觑一眼,饶是觉得这位谢总和传闻中的不同,也不敢大声出去,全神贯注地将思绪集中在项目落点上。
这场会议并非单方面的讲解,谢妄檐不时提出问题,对面轮番解答。
或许是谢妄檐气场太过强大的原因,尽管众人皆做出了不错的回应,一场会议下来,还是汗流浃背,卸力般回到座位上。
谢妄檐眸光淡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对面最高职别的贺之逸身上。
贺之逸已经做好了被针对、被贬低到一无是处的准备,心下怒火中烧,像是总算下定决心,宁愿丢了工作,也不愿受情敌侮辱,蓦然站起身。
在场的人皆吓了一跳。得知他们领养了导盲犬,赵月夫妇寻了个周末,让他们俩去家里用餐。叠拼别墅带前后两个花园,正适合贝塔撒欢。路青槐怕贝塔不适应京北的环境,还没带它去过室外,特地从家里拿上了飞盘和圆球铃铛。
赵月吩咐厨房做了各种硬菜,又把花园里玫瑰和蔷薇靠近土壤的枝干拔了刺,才放心地让贝塔下来跑。
贝塔很聪明,玩了几回飞盘,就知道要捡回来,将众人逗得眉开眼笑。
庭院里阳光明媚,谢妄檐两父子泡了壶茶,闲散地聊着天。
赵月蓦然一拍脑袋,对路青槐道:“刘姨给贝塔煮了点胡萝卜和鸡肉丝,昭昭,要不你过去看看?”
谢庭晚没读出妻子的意思,“让妄檐去看吧,昭昭最近工作忙,难得休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挺好。”
路青槐:“我去看看。”
等她走后,谢妄檐站起身,眉心轻折,“妈。您这是?”
“我听佘阳说,你们最近在备孕,怎么这种情况下还领养拉布拉多?”赵月神情严肃,“倒也不是说幼犬不好,但怀孕初期,容易先兆流产,你们做好事前,至少应该先考虑自身,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第一位。”
“昭昭不懂这方面的常识,你还不懂吗?你的妻子,要是你都不心疼,她以后该有多伤心。贝塔已经领回来了,再送走也不合适,可以送到我们这养,你们每周过来陪它玩,应该不会让贝塔感觉被遗弃。”
赵月絮叨的话一出,谢庭晚愣神,旋即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
如今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想要孩子,他们虽然期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却从没催过,想着让小年轻顺其自然,先培养好感情再说。
佘阳是启创在南城分公司的总经理,从京北调过去的,他的女儿在京北医院读研,偶有往来,谢妄檐那日没澄清的事,转眼传到了赵月夫妇这里。
谢妄檐慢悠悠执起茶盏,闲散开口,“我和昭昭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赵月看了儿子半晌,没想明白他这么做的逻辑。
谢庭晚有更深的考量,平声道:“这样也好,免得外界总揣测你们俩的感情。”
当初谢颂予宣布结婚,将小冰糖接回来时,引起了不少腥风血雨,有心搅浑水的人散播谣言,说谢家怎么肯能让女明星进门,不过是权宜之计。直到谢颂予轻描淡写地透露,他已经做了结扎手术,意味着他这一脉不会再有新的继承人,领回来的女儿就是唯一的千金。
路青槐端着鸡胸肉回来时,见大家已经说完了话,尽管知道这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还是隐约有种被排斥在外的失落。
贝塔被谢庭院领着去吃定量控制好的鸡胸肉丝,赵月则回楼上拿眼窝去了。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刚才赵医生在嘱咐我备孕的细节。”谢妄檐告诉了她先前的谈话内容,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他们担心我对你不好,故意开了个小灶训导我。”
路青槐的那点小情绪被他几句话安抚,心间微热,“他们怎么会误会我们在备孕?”
她记得他们从来不催婚啊,上次特意放置的那盒还历历在目。
谢妄檐:“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氛围?”
路青槐耳根一烫,嗔地抬手轻掐了下他掌心,“这种事哪里看得出来……”
他像是存了心逗她,笑容惫懒,俯身凑近她,压低了声,“当然,肢体语言、眼神,都瞒不过,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我们甜到发腻。”
职场的重要场合中,表露太多个人情绪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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