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槐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情绪激动,手上没轻没重,将他的领带都拽得变了形。他衣柜里的领带都单独占据一格,同上门打扫的家政阿姨聊了天后,路青槐才知道,领带比羊毛衫都娇贵,需要特殊护理不说,稍有变形便很难恢复。
于是上一秒还信心满满,准备反败为胜逆转战局的路青槐一下子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她松开手,“对不起啊……”
谢妄檐绷紧的下颔线终于得恢复,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似海。
路青槐在这种充满探究审视意味的注视下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她反应迅速,摁下电动车门启闭的按钮,就往外面跑。
身后的男人锁了车,解开领带,缠在腕间。
跑得太快没什么好处,因为她还是得帮他摁电梯。电梯轿厢内,两人一路无言。
一梯一户的电梯门阖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下来。
路青槐紧张到闭紧双眼,谢妄檐却只是抬起她的下巴,将那枚因拉扯变形的领带递给始作俑者看。
她沉了沉呼吸,腮颊因刚才在车里的“对峙”折腾得嫣红,如同初绽的海棠。
“干嘛呀?”
两人晚上这么一闹,说话不似以往客气,她也不再矜持,瞪向他的目光带着嗔恼。俨然从起初娴静的形象,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她语气这么冲,谢妄檐也没恼,幽幽地盯着她,“碰完瓷,不打算赔?”
“你把品牌和型号发我,我明天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路青槐离职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加上回到路家后分得的,就算一条领带要六位数,她咬咬牙应该还是赔得起的。
谢妄檐:“我指的不是这个。”
领带在眼前晃晃悠悠,路青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视线挪到他脸上,同他四目相对。
“那你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谢妄檐眉梢压了压,清冷散漫地用缠着领带的手,在他右脸颊的位置轻轻一点,“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