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喘了一口气,咬牙保持脑中的清醒。
的确如晏缙所说,如果一直逃跑,可能还未离开黎铜川,就在半路上那只疑似魔神一魂的魔物追上——
她方才与那对十分异常的暗金色眼眸对视,现在越发难以保持脑中清明,宫长老之前也被水妖和藤妖所伤……现在停下对战的话,胜算并不大。
而且不敌妖魔的话,不仅她与宫宁晚会死,被牵连的晏缙也很难活下来。
白楹勉强眨了眨眼,脚下幽暗黑深的黎铜川宛如一只蛰伏的野兽,可能在不经意间就将她们吞入腹中。
有人走动几步,来到白楹身侧,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如去那一处躲一躲,就算再有变故,我来拖住它们。”
这一句话顿时让白楹昏沉的神志清醒几分——
晏缙说他来拖住妖魔,那她与宫宁晚呢?逃之夭夭吗?还是晏缙以为他一人拖住妖魔之后,也能像在孽火狱中那般绝处逢生?
为何他又能轻易说出替人送死的一番话?
白楹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烦躁之感。
她与宫宁晚的决定,轮不到晏缙来替她们承担后果。如果之后
真的逃不掉,她与宫宁晚才应该是那个拖住妖魔的人。
心中打定不同的主意后,白楹随着晏缙的目光望去——
前方平缓的茂密树林上,独独伫立着一座极为巨大的山峰,山顶皆被削平,在其上建造了许多阆苑琼楼,大小宫殿。
只是现在四处建筑凋零,显得十分破败,更有一些楼殿几乎整个被夷为平地,只剩下台基。
从断壁残垣、破砖瓦砾依稀还能看出是小巧精致的琉璃瓦,精致的木雕窗棂,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着往日门派的强盛。
白楹一怔。
她们方才往东行了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如此算来,她们应当已经到了黎铜川最为中心的地界之上……亦是七十年前被妖魔所灭的榆上派建立门派的地界。
那些可以窥见往日华丽的破败楼殿,就是许多年前榆上派所建。
第17章 “与你无关。”
白楹三人下方的楼殿众多,在山壁之上更有建于其中的洞天府邸。
即使破败异常,但整个榆上派却是一个极为适合躲藏的地方。
晏缙显然早已经仔细观察过榆上派,他指向某一处,低声开口:“那一处就很适合藏匿。”
白楹努力维持着脑中的清明,点了点头。
她压低身形,脚下的青色大鸟也瞬间朝着下方俯冲而去。
冲到靠近榆上派地面的时候,青色大鸟顷刻间消失,化为的点点星火也在空中消散。
白楹抓住宫宁晚的手臂,脚尖一点,飞过一栋又一栋的楼阁,最后闪身进入一个破败的院子。
她推开布满尘埃、摇摇欲坠的木门,将宫宁晚扶到已经开裂的玉石地面坐下。
晏缙跟在两人身后,掐诀消除三人的气息。
看见晏缙也跟着推门进入昏暗的屋内,白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右手一挥,五张黑灰色的符箓随之而出,朝着屋内不同方位飞去。
最终在上方结成一个灰黑色的屏障,将三人笼罩在下方。
白楹绷直身体,忍住脑海中还未散尽的疼痛,片刻后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宫宁晚——
宫宁晚此刻不复几日前的风姿绰约,手臂上的衣裳破烂,手臂和胸口处还有点点血迹,脸色都有些苍白。
注意到白楹的目光,宫宁晚勉强睁开眼,低声说道:“别那么看着我……放心,我还死不了。”
即使受了伤,样子狼狈,但宫宁晚的一双眼却与往常无异,眼尾微微上翘,仍然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白楹微微点头,低声答道:“那就好,你可千万别死了。”
宫宁晚朝着白楹笑了笑,只是牵动的伤口处又惹得她自己咳嗽几声。
她一边用左手撑住地面,一边用右手从腰间乾坤袋中费力地掏出一块布——
那是一块黑色丝绸布,布上缝有细密难解的符号,又似符箓,又似远古流传下来的阵文。
丝绸黑布被宫宁晚轻轻一抛,在空中瞬间分为三块一模一样的布,朝着屋内的三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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