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音落后,他径直回了书库大院,并未靠近马车,也不知是有要事着急回去,还是看到了方于有意躲避。
晚青妤盯了那道背影一会,目送他消失在院门,方才放下车帘。
此时马儿已被控制,马车稳稳停下,书库的管事匆匆跑来,对方于歉然道:“实在抱歉,方才马未拴好,惊扰了各位。”
方于的目光仍凝在付钰书离去的方向,唇角微挑,似笑非笑,长指随意摆了摆,示意无碍。他正欲扬鞭驾车离去,忽见巷口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青帷绣金,车顶垂着八宝璎珞,与他所驾的马车如出一辙。
是……亲王府的马车?
马车渐近,方于眯了眯眼,待看清车夫的面容后,心中猛然一沉,完了,是萧秋折。
他手中缰绳一紧,马车骤然停下,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厢内,晚青妤与玉儿身子一晃,玉儿急忙扶住窗棂,掀开车帘,蹙眉问道:“怎么了?”
方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低声回了一句:“是……公子。”
萧秋折?
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见对面马车缓缓停下,车帘微动,隐约可见车内人端坐的身影。
她暗道不妙,怎的偏偏在此处遇上了姑爷?还是在付家书库门前。
晚青妤听闻那句“是……姑爷”,却眸中波澜不惊,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是遇到了萧秋折。”
玉儿眨了眨眼,瞧着晚青妤那从容淡定的神色,又瞥了眼车窗外那偌大的“付”字匾额,心中仍是七上八下。
当年小姐与付钰书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萧秋折自然全都知晓,他们订婚后不久,付钰书曾冒雨上门,再三哭求,希望小姐不要抛弃他,还当着萧秋折的面求她退掉婚事。
那时付钰书声泪俱下,言辞恳切,而萧秋折却冷眼旁观,临走时只对小姐说了一句:“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前些日子付钰书两次造访山间小院,想必萧秋折也已知晓。毕竟,他派了暗卫在周围保护,院中出入之人,岂能瞒得了他?
可他却只字未提。
然而,如今小姐已住进亲王府,言行举止皆需谨慎,稍有差池,便会损了王府颜面。
玉儿心中盘算,不禁为小姐捏了一把汗。
晚青妤岂会不知玉儿的心思,无奈道:“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你何必如此紧张?我又未做亏心事,不必顾虑那么多。况且,我见何人、去何处,皆是自由,何须在意他人眼光?尤其是萧秋折,我们早有约定,他不会干涉。”
话虽如此,玉儿仍是忧心忡忡,却也不敢再多言。
车外已有了动静,晚青妤掀开车帘,只见萧秋折已下了马车,目光与她相接,两个人均是愣了一瞬,晚青妤随即下车。
萧秋折身形笔挺地站着,见她走来,先是扫了一眼书库大门,又瞥了一眼跑上前的方于。
方于忙叫了一声:“公子。”还未等他问话就交代道:“我带少夫人探望她的外祖母,我们……刚路过这里。”
事实既是如此,虽然差一点碰到付钰书。
此时晚青妤已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来了?宫里的事可忙完了?”
萧秋折今日入宫,虽未着官服,然一身锦衣玉带,更衬得他矜贵非凡。他向来身姿挺拔,立于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卓尔不群。他一现身,周遭景物仿佛也随之抬了身份,平添几分雅致。
他低眸望向她,见她神色如常,眸中墨色微动,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她的肩头,缓缓扫过那些装书的马车与付家伙计。
没有看到付钰书。
付家书库的管事迎上前来,恭敬道:“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方于代为回他:“听闻你们从城外运了一批书籍,大人特来查看。近日言书堂风波不断,皇家对文学书籍颇为重视,故盯得紧些。”
付管事连忙奉上书籍目录,道:“请大人过目,这批书籍多为南方才子所著,题材新颖,颇具文学价值,皆是付大人亲自挑选,十分严谨。”
萧秋折接过书单,目光扫过,发现其中竟有晚青妤昨夜所读之书,他眉头微皱,不解问道:“这批书不是在京城印刷售卖吗?为何又从城外运回?”
付管事回道:“这批书原是从京城运往江州山区,意在无偿赠阅。谁知江州知州袁安河受**思想影响,拒收此书,只得原路返回。”
江州知州袁安河,晚青妤知晓,此人的父亲与晚青妤之父师出同门,曾一同进京科考,后留京任职,可惜其父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晚青妤之父曾多次相助,袁安河亦不负众望,屡立功劳,后被调任江州。
晚青妤心中疑惑,袁安河曾受教于她父亲,一向头脑清醒,他能拒绝这批书籍,或许其中有点问题。
萧秋折看了一眼晚青妤,知晓他们这层关系,只是不知此事是否牵连付家书肆。
晚青妤也深知此事牵扯甚广,闭
口不便多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